周怀瑾叩谢起身,抬眸,便见前方佩戴银质面具的女子把她的呵斥当成了耳旁风,她的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殿下身上,端的是胆大包天。
周怀瑾将将翘起的唇,压了三分,快步走至那贱民近前,怒斥道:“放肆!”
她伸长手,作势便要将此人扣跪于地。
手将将悬在半空,便被不远处斜射而来的串珠击中。保养得宜的中指被击中,条件反射的蜷缩成一团,十指连心,此刻指尖疼痛钻心。
周怀瑾眼中蹿着簇火苗,今日诸事不顺,方才因为贾子云,已是在殿下身前丢脸。这会儿,好不容易能为殿下教训不守规矩的女子。却再次被打断。
她倏然抬头,怒目而视。
看向越走越近的女子,待看清那人面目。怒容以一种极为扭曲的速度收回。
旌寰上前两步,旁若无人的将紫金浮雕暖炉再次塞入柳长宁的怀中,冲着她温声道:“苍云还是将暖炉抱着的好,今日风大,眼看着被些狐假虎威之人,堵住了返回的去路,仔细染上风寒便不美了。”
他说完不容拒绝的挡在柳长宁的身前,隔空远远的与斜依在木门边的红衣男子对视,见他眼底无波无澜,微笑唇挂着惯常勾人的笑。
旌寰眼底带着抹玩味的笑,心底止不住生出一声冷笑。辅国长帝卿深谋远虑,心思缜密,竟认不出心中挚爱。端的是可悲可叹。呵!
旌寰丰唇愉悦的弯了弯,视线收敛,定在周怀瑾身上,那一丝笑意便消失无踪。
眸含厉光,面无表情的看向眼前这气焰嚣张的周世女。
他音量不轻不重,字正腔圆的问道:“放肆”此话可是周世女能说的?长帝卿在此,尚且没有发话,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仗势欺人?”
旌寰平日话并不多,与人说话时,沉稳内敛不显锋芒。
可倘若他拔高声量之时,那便表示,应是动了怒。
即使定远侯君,在他身前,也受不住此等威压。
更遑论周怀瑾实乃区区一定远候府世女,此刻被旌寰威压笼罩,腿随之不由自主的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