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鄞说想玩,那就真跟玩一样的把程蔓蔓的婚服给穿上了。

    古装戏服就是有这一点好,肩腰尺寸不像现代衬衫西装似的量体裁衣,那霞帔在程蔓蔓身上垂过肩臂,流苏玉坠压两边,走起路时有风飘过,吹的流苏晃动玉佩盈润,显出一种富贵人家的娇奢与宠爱。

    然到了沈白鄞身上时,那压肩的玉坠只够到他肩周,荡央央的晃在两侧锁骨处,广袖上衣套在大袖衫长裙外,巧妙的遮住了内襦裙袖因长度不够盖到他手背的地方,等钗钿礼衣层层压叠,一周圈的整理下来后,单从背影来看,已经是个待嫁的新娘模样了。

    因为换妆的事情没有通知任何人,程蔓蔓又是心甘情愿的想要替身,她助理姐姐拗不过她,只能帮着她一同小丫鬟似的跟着挤到了费辽的房车内,两人连同任冬一起,将繁琐雍容的喜服一件件的帮沈白鄞穿上了身,等整理完的那一刻,整个车厢内的空气都静止了。

    看着还没上妆就显出婚服威仪的沈白鄞,那种发自内心对婚姻的尊重和严谨开始在车厢内蔓延,压的周遭几人连挪脚走动时的身形都不自觉的矮了一头,程蔓蔓更是自惭形秽的绞着手指头将凤冠递了出去。

    她人虽然单纯,可鉴别好坏的能力还是有的,沈白鄞这一身光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用说,那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小姐该有的体面,不像她似的穿着华服不像主人,反倒跟个偷儿似的理不直气不壮。

    这就是差距。

    程蔓蔓捧着脸跟身边也是看直了眼的助理姐姐咬耳朵,“网上广传的沈老师女装图P的都是什么鬼?连他十分之一的风采都没有,还好意思说什么要跪舔神颜,真该叫他们好好看看这没合成没P过的生图原景,这才是天神颜值该有的牌面。”

    任冬与二人挤在一处,哀叹道:“我费哥完了。”

    可不就是完了么,费辽在看到沈白鄞这一身行头后,心跳就已经漏拍了。

    大病后的沈白鄞将以前刻意练就的凶恶从面具上扒了下来,因为身后需要保护的人相继离开,他便也就收起了浑身尖刺,清凉又孤僻的将他本来就精致的眉眼显在苍白浓稠的单薄背影上,画成个浓墨重彩的艳绝之姿,袅如烟的立在灯光下挑眉半侧着脸颊露出一抹轻笑,“帮我把冠戴上吧!”

    房车内是有备用妆台的,沈白鄞提着裙边坐了过去,因为和程蔓蔓有着差不多十公分的身高差,倒叫他省了戴女子高髻来迎合费辽的身量,连脚下的翘头履也用不着增高款,凤冠帽子一扣上去,钗环珠玉顶着红盖头,天然就有与费辽契合的匹配感。

    难怪多年以后,每有UP主要混剪历年来最有CP感的艺人cut时,费辽和沈白鄞两人都必在此列。

    妆是不需要太浓的,沈白鄞只将唇色加深,肤色打了层底,将需要展露在镜头里的下巴到颈部修的更加柔美纤弱,等盖头一罩,只要不说话,谁也猜不出裙衫底下会是个男儿身。

    本来按照现在婚礼的考古度,红盖头已经少有剧会用了,奈何导演要的镜头感用却扇礼拍不出来,于是这就顺理成章的能叫沈白鄞给李代桃僵了。

    程蔓蔓赶在那边喊准备开始的时候将这场戏的重点给沈白鄞讲了一下,沈白鄞歪着头拿一根手指头勾着盖头上的红流苏玛瑙坠,没有半点扮女人的自觉,叉着双腿踢腾着层层百褶边,横眉立目的瞪着拦门不想叫他出去的费辽,“我妆都扮好了,现在反什么悔?让开,去跟摄像和导演打声招呼,其他人能瞒住,这两个人的镜头总贴着程蔓蔓拍,我一出去站到镜头前管保叫他们识破了,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只当请个替身了,又不收钱。”

    他吩咐的理所当然,半点没考虑费辽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挑衅又任性的指点,“一会儿过马鞍的时候不用倾身曲就,要记得你的身份,这个时候不是讲绅士的场合,前头程蔓蔓虽然负NG主责,但你其实也没合格,太迁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