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还坐在龙床之上,沁柔起身已经行到了梳妆台前,此刻就坐在梳妆台前,一头顺滑的黑发披在头上,等待着奴才们伺候。
铜镜有些许的模糊!铜镜里的人影也有些许的模糊。沁柔看着镜中的人儿,可惜不能清晰可见。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镜中的美人儿,已经不似六个月前了。
脱胎换骨算不上,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却是必然存在。沁柔抬手,纤长的手指、粉润的指甲缓缓在滑嫩的脸颊上滑过。
我真好看啊!沁柔情不自禁地想到。
虽然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但也脱离了丑的行列。
爱人如养花!甭管这话有几分道理,但却不可否认,康熙着实,把她养得不错。
沁柔揽镜自照,对着镜子微微笑了一下,也能看出镜中的美人儿,也微微笑了一下,她只笑得更开心,“皇上不懂!人如花,总是从发芽到盛放,再到凋零,一生就过去了。最美的时候不好好欣赏,什么时候来揽镜自照,凋零枯萎之后吗?最美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自己才行。等凋零枯萎之后,就不必再去揽镜自照了。”
宫中常以花期喻人,到也是常事。只是花有花期,有花期就有枯萎和碾落尘泥。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用花来喻人,多少带有不详与嫌弃之意,譬如:人无千日好,花无白日红。
沁柔略带了叹息,“可惜这铜镜不甚清晰。”但反过来又说,正是因为这份不清晰,反倒多了几分朦胧之美。
李德全整日在康熙身边伺候着,康熙记不住的,他都会细心记住又最懂康熙的心思。就这份细心的样子,也无怪沁柔惯来觉得,李德全才是宫中的常青树。
如果是这几日,就算了吧!皇后正不痛苦呢?沁柔也没必要非要叫皇后伤眼、伤心。
康熙继续与沁柔道:“回头花房培育出来了,叫他们给你送过去。”
用花来喻人,康熙听着不甚欢喜,但瞧她高兴欢喜的模样,又将那份些许的不好丢开了。寓意不好又如何,再多的不如意,也总能变成如意。只要人有心。
康熙眼睛转向了李德全,李德全极有脸色,稍稍赔笑着,就开口道:“还有一段时日呢?大约还得二旬出头,一个来月的样子。”
带了几分调侃又有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酥麻沁进了骨血中,沁柔微微转了头,正好向帝王的方向,“我真美啊!”
一众奴才们,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一个个地,各自围绕着皇帝、或是沁柔,就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