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三十分,演讲准时开始。
塞德里克和埃德蒙本来想从礼堂侧门摸进去坐在后排,如果他们没遇到来堵人的福特教授的话。
“听完记得去和人家加个领英好友。”福特教授如此叮嘱自己不上进的儿子,“在金融圈找到好工作很需要人脉的,他在金融城有家大投行!”
两人现在被迫坐在第一排,度秒如年地听着主持人用将近两分钟时间报完那一长串闪闪发光的头衔,随后郑重其事地说:“有请维多利亚国际航空公司的CEO,罗聿先生!”
塞德里克快要闭上的眼帘缝隙里闪过一双修长的腿,被西装裤从腰到踝一刀切的裤褶衬的笔直,随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前后交替,如同一把倒放的精致剪刀,手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剪刀在咔嚓作响。
他慢慢睁开眼睛。那是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孔,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金框眼镜,气质斯文儒雅到比坐在台下的福特教授还像个知识分子。
那人似乎也立刻就注意到了塞德里克,平淡的目光在他脸上定了一瞬随即又归于平淡,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开场白标准而礼貌:“晚上好,感谢各位的到来。”
演讲远没有塞德里克想的那么无聊,可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全程都只是死死盯着罗聿的脸,如果埃德蒙没有睡着的话说不定会怀疑塞德里克对那人一见钟情了。
前提是塞德里克把眼中的杀意藏的足够好——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一点。
母亲曾留下一张旧照片,年轻时的她和一个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笑的美丽又幸福。那个男人据说是他父亲,死在他出生之前。
然而三年前,这个人在一则报道某个香港投资集团的新闻照片中“复活”了——作为董事长的贴身保镖。新闻很快因为不明原因被撤回,然而塞德里克已经记住了他的脸。
他查了那位董事长的资料,照片上的他俨然就是台上那人再老个二十岁的模样,若说不是亲生父子简直天理难容。
心脏疯狂颤抖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猛然回过神来,是埃德蒙在叫他,睡眼惺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着哈欠道:“怎么样,讲的有意思吗?你都听入迷了,结束了都不知道。”
“……其实不管我和你爸在不在你都会睡的吧?”塞德里克无语地捏了捏眉心。
埃德蒙满脸惊恐,“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我爸为什么也没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