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回到嘉州,先前跟随他进京的下人们只剩下竹溪一个,将军府空荡荡的,竹溪两只眼睛哭的肿成了核桃,看到戚戎从马上下来,像是一颗心全都落定了,瘫软在门前的雪地里。
“少爷,竹溪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戚戎立刻上前将她拉起来。
父亲戚伯剑也在府中,见到戚戎回来,也没任何担忧的话语,语气里尽是发号施令,“为圣上贺寿的事不能耽搁,你既无事,今晚即刻启程。江野,你随他去,将他护送到京师之后再回来。”
戚江野:“是。”
戚戎一听这话,一反常态地首次反抗父亲的安排:“我不用他护送。”本来就害怕戚江野,昨夜又发生了那种事,够尴尬的了,若进京路上都有戚江野陪同,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此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由不得你不愿,难道你想府中下人再因你而死?”
“再?”
戚戎热病未愈,本该浑身冰凉,此刻却莫名滚烫。他性子温吞,不爱争执,但不代表一点脾气都无,他竖起满身软刺,无比陌生的看向戚伯剑,“父亲此话怎讲。”
戚伯剑厉声斥责:“若你肯习武,怎会被那群宵小之辈找到可乘之机,你看你这病殃殃比女人还不如的模样,连身边人都无法保护,如何做我戚伯剑的儿子!”
“那你就保护好身边人了吗,祖母出殡时你在哪里,母亲在京师被妯娌欺负时你在哪里,我被敌军掳走时你在哪里!”戚戎心中的火像被浇了一锅热油,砰的一下炸了,“我本就不想做你的儿子,本就不想来嘉州。”
“你、你这逆子!”
“少在我面前做父亲的架势,我不是你生的,亦不是你养的。”
晋朝推崇儒家文化,注重礼仪人伦,不遵孝道,严重了是要下狱的。戚戎此番话还是压着了没说太狠,但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大逆不道。
戚江野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义父,还请屏退左右,属下有事禀报。”
戚戎咬牙:“竹溪,我们回房。”
戚戎早就知道自己拗不过父亲,但当夜里启程时看到戚江野出现在随行队伍里的时候,还是不免郁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