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日后的白昼绵绵不息,热烈滚烫,承载着许多炽热的情感和回忆。我缠上了谢重霄,从初见他之时那个炙热的夏季。

    他却有意无意的躲着我,不知为何,自我有意识开始,大院里的人总不太待见我。但他却主动接近我,我想要靠近。

    我和他同上一所小学,泥泞之路,磕磕绊绊。我没人送,他没人陪。我便自顾和他同行,一路叽叽喳喳,他并不恼,有时甚至低声而笑,短促悦耳,久之话便多了起来。我交到了第一个好朋友。

    事事总有不顺意,每当在谢重霄妈妈面前,他便似陌生人待我,眼中不再含笑温润,而是无言冷漠,道不尽地陌生疏离之感。

    那年暑假,谢重霄又得了第一,并能在当地的初中四年全免。他妈妈请了除我家之外邻里大院的人吃饭庆祝。即便请了,妈妈在我五六岁之后的夜晚常常不归家,也不能去,我只遗憾没能亲自对他道一句恭喜。

    屋外喧哗吵闹,鞭炮放响,句句贺喜道喜声从门缝里溜进,我心绪难平。屋内,我盯着白炽灯,眼眶微微发酸,我把电视剧播放的西游记声音调到最大,猪八戒无论怎的耍宝逗乐,却一点也激不起我喜悦的情绪。少时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落寞,孤寂的味道。

    人倘若抛开一切杂念,无情无欲,超脱世俗,游于自我世界,便不会受伤。可我好像习惯了,谢重霄对我的低笑,与他走过的泥泞小路,欣赏过的路边绚丽野花。

    我又爬上了平屋顶,吹吹晚风,看看夏月。夏蝉热烈,躲在春芽树上,叫不歇,声声急促如催,一波又一波袭击着我的耳膜,我被它打败,哭红了眼。

    事事却也总有意外之喜,温暖的手覆上我额前的碎发,我抬头是谢重霄。

    “你不在宴席?”我声音有些哽咽,抽抽搭搭。

    “来陪你”褪去燥热的声势,披挂星月的清光,夏的柔婉尽在夜中,也在他清亮的眼眸中。

    “不止今夜,把不开心都抛给我,我会陪你”

    “不管外界流言如何,我只相信我看到感受到的,你是个很善良可爱的人,我妈妈管我很严,戒尺抽手。她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我也希望能不负她的养育。但更不想失去一份珍贵的友谊。而且你比我小一岁,也算个可爱的弟弟吧”他打趣道

    “所以别哭了,你值得更多人喜欢,不该再为身世地位等一切所恼,时间会证明”

    长夜漫漫,夏夜如墨,若真能藏匿我俩,便再无枷锁。

    我轻轻勾住他的手。

    他俯身上前,轻轻抱了我一下,我却就此上瘾,该怎样描述----是激浪裹挟着狂风暴雨的激烈与狂热,朦胧之中又似千万萤火与与星辰交相辉映使我内心充盈,是将近支离破碎又归于完整。那是我初尝到被人爱被真心对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