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宁刚想安抚她几句,陈宁远却在一旁说道:“哪里是当玉得来的钱,分明是我姐拿她那条小命换下来的钱。您可不知道,今日那当铺掌柜有多欺负人。我姐被逼急了,便一头往军马前撞去。亏得那军爷急忙拉住马,不然她怕是回不来见您了。”

    陈宁宁见他又多嘴,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狠狠敲了陈宁信好几下。又骂道:“就你话多是吧,还说得这般浮夸。若是把娘气出个好歹来,看我捶你不捶你。”

    陈母却瞪圆了泪眼,骂道:“你还捶你兄弟?仔细我先捶你吧。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不成?怨不得你的手又伤了,衣袖也破了口子。原来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你个死丫头,简直气死我。”

    说罢,她便又痛哭起来。

    陈宁宁也没办法,少不得把城里发生的事,避重就轻地全说了。又再三保证,那匹马跑得并不快,她也是看准了,才往前冲的。

    陈母一边哭着骂王家、许家不做人;一边又替她姑娘委屈难受。同时也暗恨自己没用,还要女儿这般冒险。

    “你怎么也不想想,若你当真出了什么事,叫我和你爹可怎么活?”陈母狠狠问道。

    陈宁宁也没办法,软话说了一大车,撒娇卖痴也都没用,仍是止不住母亲的眼泪。

    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得赌咒发誓,往后再不进城胡闹。

    陈母又对宁信说道:“这些本就是你姐的玉换来的银子,礼当由她收着。如今文家心黑,退了你姐的亲事,你姐将来怕是艰难了。你这做人兄弟的,将来务必想办法多赚钱,把那块玉赎回来给你姐。”

    陈宁信只得连连点头,最后也赌咒发誓,若是姐姐将来找不到婆家,他便要供养姐姐一辈子,还叫他的子女,也都孝顺姐姐。

    陈母这才止住了眼泪。

    可怜陈宁信今年不过十岁,却早早就背上了养家糊口,给姐姐养老的重担。一时间,他那小小的脊背都被生活压弯下去。

    偏生背着母亲,陈宁宁便挤眉弄眼偷笑他。

    虽然,她笑得很好看,胖狐狸似的,又带着几分和气。只是那双眼却滴溜乱转。

    陈宁信认定,姐姐就是在故意气他,报复他刚刚对母亲乱说话。

    一时间,他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愣是拿这狐狸姐姐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