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出差逾半个月,落地京城恰好是下午3点,此时已经是五月的光景,即将入夏,城市里绿油油的一片,还不灼热的日光晒在身上有种刚刚好的暖意。
今天是周五,丁灼通常在这天会准时下班,说是“准时”,一般也就是晚上7点钟左右,谢宁在登上返航的飞机前,在微信上给丁灼留言说晚上去接他下班,飞机刚刚落地,便收到1小时前丁灼的答复,他说好。
谢宁回家放好行李箱,换上一身剪裁利落的休闲装驱车去家附近的理发店找御用托尼老师快速理个发,收拾干净整洁以后直奔安和医院。
他心中有几分好笑,人家约会都是餐厅酒店演唱会,他约会就是安和门诊、安和急诊、安和神外……
今天丁灼不上门诊,谢宁直接将车停在了住院部楼下的地面停车场,正欲推开车门,便看到停在隔壁车位的巴博斯改装版奔驰GLE,这时候医院停车场中的百万级豪车本就不多,这辆车即便是在谢宁的X7旁边,也格外瞩目,泛着低调的有钱闷骚劲儿,仿佛无声宣告“老子最有钱”,这车的引擎似乎还有一点热度,人大概刚离车不久,谢宁心说不妙……
抬眼便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颠颠儿地往住院部楼里走,那身形和走路的姿势谢宁可太熟悉了,意气风发、骚气十足,是郭昉。
突然间谢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下属手中的工作文件着急跟他确认,电话里聊了10分钟,把事情安排妥当,他才收线往住院部走,到神经外科的时候,前台的小护士见他便心花怒放地跟他使眼色,说刚刚有个帅哥家属去找小丁医生了,不仅带了果篮还带了一束花,小护士给他通风报信似的眉飞色舞描述着,好像真的是什么不得了的桃色新闻,指了指他们的方向,应该在丁医生办公室。
谢宁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心里的醋坛子早已七上八下,不动声色默默骂娘,这得是啥样的亲戚啊?让投资圈卷王郭总在工作日下午亲自开车来接出院。
谢宁冲小护士点点头便朝着丁灼办公室走去,最近丁灼升了副主任医师,搬到了小办公室,和另一位主任医师共享这个空间,谢宁走到这间办公室门口时,透过门板上的玻璃看到郭昉背对着门站立着,丁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跟他说着什么,小护士说的那束花此刻静静立在丁灼的办公桌上,郭昉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比划着什么,看起来聊得很轻松,丁灼却严严实实带着口罩,看不出表情。
谢宁顾不上那些弯弯绕绕和礼仪,拧开门把手便走了进去,闻声丁灼抬头,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雀跃,幽黑的眸子霎时间明亮了起来,忽而又暗了下去。
“哟,谢宁好巧,你也来找小丁医生?”
谢宁心说巧你爹,这是老子的媳妇,来接他下班有什么是“巧”的?
谢宁不熟人也不输阵:“是,我来接丁灼下班回家,来早了,上来等他。”
“害,我刚还在感谢丁大夫,我舅妈在老家做完开颅以后,几个指标总是不太稳定,小丁医生妙手回春,我舅妈来安和住院不过一周时间,各项指标就恢复正常了,你来之前我还在跟小丁说,邀请他共进晚餐表示感谢,我专门定了鼎泰阁,谢宁你要是有时间就一块呗,加一双筷子的事儿。”
郭昉一番话说地茶里茶气,明明是丁灼和谢宁是一对儿,他反倒是成了主人,要给谢宁“添一双筷子”。
谢宁早就知道这人没脸没皮,斯文表面下是个腹黑败类,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别说送人情了,当着谢宁的面恬不知耻给丁灼献殷勤一点也不露怯——桌子上的那束花,淡色的百合中间赤裸裸地开着10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谢宁要是让步就不是谢宁了,多少年前就把他吃得死死的,不就是较个劲么,“行啊,我没意见,看丁灼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我们家都小丁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