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郡王很是聪明,知道这时候斗嘴皮子是斗不过薛蟠这些人的,以往的经验来看,和薛蟠一个人斗嘴都斗不过了,更何况如今还加上了李少普这些人,李少普说话尖酸刻薄,可不是一般的人,守得住的,与其这样撕破脸你来我往的斗嘴,还不如爽快的交给皇帝处置,皇帝怎么说,大概也能表明,他对于甲班这些人是什么一个意思,这样的话……许多人就看清楚了皇帝的态度了。
可惜永和皇帝不上当,他微微一笑,“咸安宫官学创设之初,太宗皇帝就明白下诏,绝不会干涉官学内除却纪律之外任何官学事务,以彰显国朝优待年轻士子之心,朕自然也不敢违背太宗皇帝的命令,你们自己个的事儿,你们在这里头自己说了也就是了,何必来问朕?”
咸宁郡王咬咬牙,弯腰鞠躬,“还请圣上圣裁。”
他再三请皇帝圣裁,皇帝却是没有松口,原本皇帝诏对时候,其余闲杂人等不该说话,但是王闿运这个时候却还是说话了,“郡王爷,大家伙如此群情汹涌,您还是稍微退让一步罢,不然若是选官的事儿不继续下去,耽误了今个的事儿,可就是不妥当了。”
王闿运这话摆明了就是偏心!但是无可奈何,原本咸宁郡王在外头权势滔天,但是在咸安宫之中却也只能是被迫蜷缩着,咸宁郡王咬咬牙,他不是蠢笨之辈,之前面对这件事儿,也做好了相应的对付方案,“我身为甲班之班首,最后一位选官!这事儿也不仅仅是我,两位王爷并县男,也一概如此最后选官!”
听到咸宁郡王前半句话,薛蟠微微一笑,这才算是称心如意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他没想到咸宁郡王居然如此大胆,把两位王爷和嘉义县男一起捆绑着最后选,这最后选是什么意思,那么也就是说,这几个人不可能会选到差事。
薛蟠的原意可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原意只是想着要让咸宁郡王出丑,刚才那样子算是出丑了,最好也是阻拦他不要选官,起码在家里头赋闲一段时间就好,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拦着不让他出仕,毕竟他的身份高贵,昔日也有大功劳的,但是他可是没有说过想着要打压忠顺和义忠两位亲王,那个嘉义县男不过是小虾米,应该这些事儿,他没有这样的脑子想得出来整治自己,所以最大的黑手,必须要指向咸宁。
薛蟠也不是无知之辈,不可能说什么人都去得罪了,朝野传说下一任的皇帝必然出于咸安宫,乙班是一个宗室都没有,自然会出自甲班,甲班之中,自然是这几位被太后选中的亲王才是最有可能的,得罪了过去的皇帝不要紧,可万一若是得罪了日后的皇帝,这将来的日子,境遇,只怕是就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咸宁郡王也是居心叵测,这样话说出来,薛蟠等人目瞪口呆,王闿运却是丝毫不惊讶,皇帝也是淡然处之,最多只是嘴角露出了丝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王闿运转过头来看清楚了皇帝的神色,庞德禄也瞧清了,但是他越发的低下头当做是没看见。
之后的选官过程波澜不惊,乏善可陈,不一会选官就完毕了,剩下六个人,除却这四个人之外,另外也有两人不得选官,这几个人脸色除却义忠亲王还是大大方方的样子外,其余的人,是着实难看,皇帝起身,对着王闿运说了几句话,王闿运宣布,“大比选官结束!薛蟠,你,留下。”
这叫我还要干嘛?薛蟠暗暗腹诽,害得自己个选了一个自己怎么样都不想当的差事,皇帝接下去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和自己说什么话儿吗?“是。”
义忠亲王朝着薛蟠指了指手指头,“文龙你啊你,这样子就害得我们几个竟然没有了差事,这心思可真是够坏的。”
咸宁郡王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姓薛的,咱们以后走着瞧!”
薛蟠忙解释道,“这可不能怪我,王爷,明摆着是咸宁他存了坏心思,故此才连累了王爷,算起来,也是我的不是。”
“这话就不必说了,”义忠亲王哈哈笑道,“这个人情必然是你欠我的,日后得空了要记得请我喝酒,这一节事儿也就罢了,若是不请我喝酒,这事儿日后本王和你没完。”
忠顺亲王不发一言,在王恺运宣布两班大比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悄然离去,义忠亲王拍了拍薛蟠的肩膀也就离去,甲班的其余人虽然都得了差事,可都是乙班的人挑剩下的,算不得什么好差事,这一次可谓是全败而归,大家伙的心情自然不算太好,接下去的宴会都没人愿意参加,三三两两的离去了,离去之前都不免带着各种眼神看着薛蟠,有些是艳羡有些是不屑,也有些是愤怒和鄙视,薛蟠自然不会在意,等到众人都走了,乙班的同学们一起上前对着薛蟠作揖,不怀好意的笑道,“左中允大人,给您请安了。”
“哎哟,班首大人诶!”李少普猛地一击掌,脸上还是有些不甘和怒火,“您怎么选了这么一个破差事!要我说,这些差事里头,最差的就是这个,若是让我选,这最后一个才能选到这个,你怎么好端端就选了这个,难不成,”李少普似乎发觉了什么,回想了一番刚才薛蟠选差事的过程,“难不成是万岁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