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薛蟠是拿着朕来吓唬人了?”皇帝心里头愉悦,脸上自然而然就露出了微笑,“这个小子的心思可真是奸猾的很!”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皇帝不以为然,就算是知道了薛蟠为了这一件事儿要找一个靠山,那也是没什么干系,毕竟在皇帝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子瞎胡闹过家家一般的小事儿,一时半会不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大越朝政局的稳定,在他看来不是过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儿,而在薛蟠切身体会而来,这样的事儿,差不多就要得罪了西城区几乎所有的勋贵之家,而洛阳城素来有东富西贵之称,贵族们都是集中居住在西城这一块,也就是说,薛蟠差不多得罪了所有勋贵之家的旁系人物,嫡系子弟是家教甚严,除却比如韩标德这种没落家族的嫡系子弟才会是说不成器的胡闹,这些是旁系人物不假,可也到底是落了豪门的脸面,其余的人家倒也罢了,偏生四大家里头也有不少姻亲好友,也被抓了进来,其余的人可以不见,这家里头的亲戚是不能不见的,王夫人早就不理会这些琐事儿,倒是王熙凤一味着来痴缠薛蟠,一定要将他那亲兄弟王仁的奶哥儿也赶紧着放了。
这事儿倒是薛蟠还真不知情,原来他早就吩咐了属下,抓进来的人不管是如何威逼利诱,亦或者是要套近乎找什么人情关系的,一概都要拒绝代为传达消息,显然,这王仁的奶哥儿也试着和众巡丁们说起过这件事儿,但这王仁又不算是什么大人物,这个奶哥儿和薛蟠也不是旧相识,亦或者可能这个人也就是招摇撞骗的,不必去请示薛蟠,裴知事倒是知道,只是他可是不会徇私枉法的,恩出于上,他这一点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儿,而要自己轻纵了。
王子腾是不会管这样的事儿的,王仁也知道王子腾的脾气,根本就不敢在王子腾面前说这个事儿。这事儿还是小事儿,可其余的压力,未免是有些太大了,薛蟠躲在家里头不见人,但总是有许多人会拐着弯变着法子的来找的,这求情的倒是还好说,可那些个要威胁或者是直接欺负人的,薛蟠是不可能一概都抵抗的住的。
皇帝想到这一节,不免冷哼一声,“家里头管教不严,出来惹是生非,还在正月里头扰乱京师秩序,只是这罚一些银子关起来读书,还是轻的了!薛蟠如此行事一来代替家里头父兄管教,二来又帮着这些人读点书成才一些,实在是大功一件,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还怎么想的!”
王子腾微微一笑,“一来是觉得失了面子,豪门世家,勋贵之家,最在意的就是这体面,二么,只怕是对着圣上的这任命有些不服气,说来也是寻常,薛蟠不过是弱冠之龄,就任兵马司六品主官的位置,自然是有人,觉得他资格还不够?”
“薛蟠乃是咸安宫官学生,大比第一,在天竺立下赫赫战功的,他不够资格?那么谁够?”王子腾轻描淡写一句话,倒是引得皇帝越发的不悦起来,“若是谁能为朕进避瘟丹、办盐引,再捉拿马德里思汗,朕也是一样的要大力提拔他们。”
王子腾今日就是要讨皇帝这句话的,庞德禄看了微笑的王子腾一眼,皇帝拿起朱笔,在薛蟠的折子上写了几个字,交给庞德禄,“拿出去,交给政事堂,发下去。”
“是。”
“薛蟠的事儿,是小事儿,”皇帝对着王子腾笑道,这时候安抚了王子腾,自己个又有银子进项,自己看中的年轻俊才又十分的懂事,皇帝的心情不错,“这天气渐渐的暖起来,今年又是诸军轮换之年,隆卿你务必要将此事儿办好,把新军牢牢的掌控住了。”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饶是王子腾掌管兵部,却也不是说,新军就可以指挥如意的,“微臣已经和平西伯多次接洽,要他协助指挥西郊大营的一直不没有轮换出去的三镇新军出镇地方,只是,到底还不算太便宜,微臣还要慢慢的来。”
“不愿意出动?”皇帝皱眉,“这可如何是好?”
“圣上勿忧,这事儿还要慢慢图谋,微臣一定要把这三镇拔起来,让他们出京镇守。”
皇帝点点头,叹道,“绝不是朕要如何,只是想着圣后她老人家在军中威信甚高,这几镇新军素来不听朕调遣使唤,这心里头总是有些疙瘩的,朕自然是不会做什么不德之事,只是圣后归政于朕,这新军却还是不听使唤,的确是令人不悦。”
“微臣这些年执掌兵部,已经颇有成效,”王子腾鞠躬说道,“地方上的节度使,已经换了一大半了。再加上这三镇新军调动出去,世人就都知道,圣后和万岁爷是同心的,自然也就不会有其余的心思来揣摩上意了。”
说到了这里,王子腾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说起了另外的事儿,“圣上,微臣侍奉圣上多年,有些话儿,若是胡乱说,也请皇上恕罪,如今外头有些疑虑,也就是因为圣上膝下还无子,东宫未定,国本不稳的缘故,若是国本已定,也没有这么多的野心之人,要私下做许多的事儿了。”
皇帝自然不知道王子腾知道了什么野心家们在外头做了什么私下的事儿,皇帝不用问,也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儿,“隆卿所言,朕哪里有不知道之理,只是后宫嫔妃甚多,朕也时常临幸,奈何一位动静都没有,”皇帝长吁短叹,“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