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涂子这么说,显然也是代表了夏太监知道了此事,“嗨,”薛蟠微微摇头,把事儿简单的说了说,“这原本是没什么相干的事儿,只是我恰逢其会,倒是把我拉扯进去了,也是有人在其中陷害……”
“这还了得?”小涂子一听就不住的义愤填膺起来,“耍花招居然耍到咱们头上了,真真是人善被人欺,不可如此,大哥,你吩咐一声,我即可叫府里头的侍卫们出去,别的不说,先把冯家的打个半死,让他们知道诬告陷害的罪过!”
“还不到这时候,”薛蟠摇摇头,“刚刚闹出来这一码子人命的事儿,若是你再插手,只怕坐实了我害死人的罪名了,兄弟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还无需如此,如今事儿到官府这里,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到了官府这里头,还不是好说?”
“自然如此,”小涂子笑道,“大哥在金陵省原本就可以横着走,只是素日里头太和气了些,倒是叫人敢如此的来讹人了,如今好,新的大府原本就是和大哥有旧,想必是会办的好,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夏爷爷出面帮衬着办,一准就没事儿。”
“不担心,”薛蟠叹道,“只是有些心烦罢了,毕竟有件事挂在这里,也是总有些不舒服。”
薛蟠陪着小涂子说了一番话,又一起吃了饭,饭毕,张管家拿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盖着一块杏黄色的绸布,薛蟠一打开,里头摆着各式各样的金银裸子,有鹤鹿同春的,有岁寒三友的,也有金玉满堂的,都做的很是精致,薛蟠笑道,“这是叫金银铺新打的玩意,我瞧着款式倒也好,预备着七夕节下赏人的,今个既然来了,你带几个回去孝敬夏公公,不值当几个钱,也是我的一番孝心。”
小涂子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既然是事儿交代了,又收了一份不菲的礼物,小涂子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薛蟠殷勤送到大门外,小涂子打了个千,“大哥且回吧,有什么事儿,使人来告诉小弟一声就是了。”
薛蟠点点头,还没说话,外头大街上,突然来了一个胖大和尚,身穿灰色僧衣斜斜披着一件土黄色的袈裟,袈裟在胸前用一个古朴陈旧的铜环给系住,虽然身子庞大,但是脚步还很是轻盈,一首拿着化缘的钵,一手笼在袖子里,飘飘荡荡就到了薛府门前,他笑眯眯的朝着薛蟠低头行礼,“南无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小涂子预备着上马车,薛蟠还站在角门的台阶上目送,眼见着那胖和尚朝着自己行礼,脸上笑容憨态可掬,人一看不免就心情愉悦起来,薛蟠笑道,“和尚有礼了,不知道有何指教?”
胖和尚脸上笑眯眯的,眼睛都笑的瞧不见了,“小僧路过贵宝地,却还未曾用饭,请施主大开方便之门,若是能够施舍一顿斋饭,那真是积德积福之好事也!”
小涂子在马车上奇怪的伸出头来打量着胖和尚,雪花大街此处,除却薛家的宅院外,其余的也都是豪门大族,绝不是什么可以化缘的地方,“那和尚,若是化缘还是去广济寺,那里头官府有的施舍。”
广济寺是金陵省此地理教院暂留到处云游四海的僧道尼教众等,可以提供吃饭住宿,胖和尚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胜,“阿弥陀佛,小僧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在有缘人处化缘,其余红尘之处,是不去沾染分毫的。”
薛蟠微微嗤笑,“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和尚你是齐天大圣吗?罢了,既然你来此地,咱们能够见面,就是有缘,你说我是有缘人,倒也不错,若不是我在此地,只怕你今个晚上的这顿饭是吃不到的。来人,”薛蟠吩咐门子,“把这位大师请到里头去,好生款待,叫厨房做几个素菜来,吃好了再送出去。”
胖和尚鞠躬行礼,“施主好生宽厚,贫僧感激不尽。”
薛蟠摆摆手,自回到了外书房看一看这几日的信件,并处理一些琐事,又有张管家来禀告这些日子的支出用度等等,薛蟠看过之后,交代账房付钱画押,如此一番理事后,外头又来报,“那和尚吃了饭不肯走,说还要向大爷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薛蟠若无其事的翻着账本,“若是要银钱,也给了就是,太太最是尊重出家之人,我虽然不愿意太过于想理会他们,只是不好太过于小气。”
“那和尚不肯说,说不要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