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般的鼓掌声之中,薛蟠淡然自若,他摆摆手,“都是自家同学,无需如此了。”
“多谢班首。”
“多谢班首!”
金宁冲出了人群,双臂紧紧的拉住了薛蟠,薛蟠只觉得其劲巨大,自己的手臂几乎就要骨折了一般,“哎哟哟,”适才还胸有成竹空城弹琴退司马仲达的诸葛亮,这手臂被一捏,顿时呲牙咧嘴,“金兄你给我轻点!”
众人哈哈大笑,素来智者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咱们这一位班首,倒是诙谐幽默的很,没有目下无尘的样子,金宁纳头就拜,“文龙兄!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只能是跪下来谢你大恩!”
薛蟠连忙拉住,“别谢我,这样的人,我是看不惯的,这人世间咱们都说是天地君亲师,除却这五样外,其余的都无需拜,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何须如此,赶紧起来。”
金宁饶是少年英雄这时候见到薛蟠如此说话,又想到适才那无法可为的处境,虎目蕴泪,险些就要滴了下来,薛蟠拍了拍他的肩膀,绕过身子来朝着众人团团拱手,“不敢当,不敢当,”薛蟠这时候也收起了脸上的奸笑,一脸的沉静严肃,“咱们都是同班同年,本来就是要守望相助,而不是要互相攻讦,我虽然懒怠,但也知道若是有人欺负上门来,咱们也不能就干等着让人欺负去,两班大比,就算是输,咱们也要努力一把了再输!”
“说的极是!”众人又是纷纷鼓掌,“班首说的极是。”
“就是如此道理,吾辈好男儿,若一味着委曲求全这就绝非正道!还是要向前看齐,把这两班大比都预备好了,咱们再一起努力,和甲班的人斗一斗,看看到底,谁才是咸安宫最出众的人物。”
薛蟠的话很有煽动性,几句话一说,就把众人的心气劲儿给提起来了,许多年少气盛的人摩拳擦掌,一定要奋勇争先了,有些老成持重些的,知道这两班大比不是寻常的比作诗这样简单,只是见到众人如此激动也不宜泼冷水,心里只是想着薛蟠此人行不行?若是到时候不行,只怕还要闹笑话不说,对于薛蟠他自己个也有很大的损害。
“班首,”这时候有人站出来朝着薛蟠拱手,“外敌虽然退去,但是这内贼未除,”他朝着边上脸上青白一阵的卢连山一指,“卢兄显然不适合再呆在乙班了,请班首和祭酒大人禀告,将卢兄逐出!”
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卢连山,卢连山虽然计谋出众,但还没享受过这样千夫所指的待遇,原本应弘的小团体里头还有不少人觉得薛蟠可恶,可今日这事儿一出,谁也不能够说薛蟠不仗义,也不能够说卢连山办的是正确的事儿,任何时候的引狼入室的内鬼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的极是,”金宁朝着卢连山怒视,“若非是他带了人来,咱们这里头也不至于如此,若是真是同学,绝不会也不提早说一声,我微不足道,可乙班整个班级的荣耀何等要紧,居然就被此人给卖了!班首,请从吾等所请,”他朝着薛蟠拱手,“将此人丢出去!不许再和我们一起读书!”
班首的权利好像是后世的班长,或者说比班长还要权利大一些,毕竟是封建时代,等级森严,薛蟠敢拿着班首去压应无垠,也说明了班首的重要,若是薛蟠出面和王恺运禀告,卢连山被开除,是很正常的。卢连山见到众人这样异口同声要把自己除出,不由得脸色大变,预备着辩解什么,却又词穷无法说出什么,和素来交好的人看过去,想叫他们帮衬着说几句话,那些以前的好友,却一个个的低下头不再看卢连山。
卢连山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他咬咬牙预备着说一些场面话,让自己丢脸不至于丢到家去,但薛蟠就开口了,“我想着卢兄也不是特意所为,思来想去,咸宁郡王如此强势,除却咱们这几位有风骨的,其余的人抵抗不住,也是寻常的,依我看,倒不必苛责吧?”
众人都是心里头暗暗的咦了一声,薛蟠入宫来,先是和卢连山等人起了冲突,后来安福海来打了人,这完全是薛蟠挑拨起来的事故,后来两边斗诗,薛蟠也是得理不饶人一下子就把应弘的班首位置给抢过来了,搞的应弘十分的没面子,适才又是这样的和咸宁郡王针锋相对,有些话说的潜台词很明显,我就是摆明车马和你对干上了,我就是往死里头得罪你,绝不是那种能够放过就放过的人,可这时候,怎么对着卢连山这样好起来了?这完全不符合薛蟠的人设啊。
卢连山自己也大吃一惊,这个薛家小子,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