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必然会在这里压缩我们的空间,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李曼点点头,他顺着薛蟠的思路去想,果然咸宁郡王的行动是非常冒失的手段,“但这个法子,说起来的确是不差,”只是他还是觉得这计划不错,“若是真的能够攻克达卡,也不是说攻克,只要围困达卡一些日子,说不得就能逼迫印度总督就范,毕竟马德里思汗,根据班首之前的分析,不过是废物利用,先是恶心咱们,再者预备阴谋复辟罢了,算起来,远远没有孟加拉省重要。”
“问题是咱们可以接受伤亡吗?”薛蟠指出了问题的核心所在,“甲班那些人,能有伤亡吗?”
薛蟠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恍然大悟,虽然各自都是带着军队,但这些人可不是军人,自然也不能够接受伤亡,特别是甲班的那些人,万一有什么伤亡,吃不消的必然不是印度总督,而是甲班的人,尤其是那几位有可能问鼎大位的年轻俊才们,他们是决不能有任何失误的,“应无垠若是拿下马德里思汗,但那几位王爷有一些三长两短,应无垠除非夺下整个天竺,不然回国后必然有好果子等着给他吃。”
所以这些人投鼠忌器,只怕是不能用尽全力来攻打达卡,“而且,根本就不敢有伤亡下,稍微有失败的苗头,必然是崩溃千里,”薛蟠下了这么一个断定,“英国人还什么东西都没拿出来,咱们就觉得甲班一定可以拿下达卡?是咱们高估了自己,还是这样的瞧不起英国人?”
众人都是默默,的确有这样的情绪,特别是那个李少普,还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亦或者是姜太公韩信,手一挥就能够让英国人俯首称臣,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教,李少普对着薛蟠虽然面上还是倨傲无比,心里头挺服气的,“那咱们怎么办?班首,要不要退回到谷口去?哪里进可攻退可守,来往的商旅还可以征收税收,耗上了一年半载,也是不用担心任何粮草补给的问题。”
“这也不成,”薛蟠摇摇头,“谷口之地,未免离着天竺本土太远了些,若是万一有变,咱们来不及反应。李曼,金宁,你们以为,这一战英国人会不会动手?大动干戈?”
李曼和金宁面面相觑,“这……”
曹成翻了翻手里头的册子,“在十日内,甲班已经占领了超过十二个集镇和英国人的哨卡,这个速度和战斗力,实在是吓人了。”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昔日的典故,大家有没有听过退避三舍的故事啊。”薛蟠幽幽说道。
众人哪里会不知道这个故事?春秋时候,晋献公听信谗言,杀了太子申生,又派人捉拿申生的弟弟重耳。重耳闻讯,逃出了晋国,在外流亡十几年。经过千幸万苦,重耳来到楚国。楚成王认为重耳日后必有大作为,就以国君之礼相迎,待他如上宾。一天,楚王设宴招待重耳,两人饮洒叙话,气氛十分融洽。忽然楚王问重耳“你若有一天回晋国当上国君,该怎么报答我呢?”重耳略一思索说“美女待从、珍宝丝绸,大王您有的是,珍禽羽毛,象牙兽皮,更是楚地的盛产,晋国哪有什么珍奇物品献给大王呢?”楚王说“公子过谦了。话虽然这么说,可总该对我有所表示吧?”重耳笑笑回答道“要是托您的福。果真能回国当政的话,我愿与贵国友好。假如有一天,晋楚国之间发生战争,我一定命令军队先退避三舍(一舍等于三十里),如果还不能得到您的原谅,我再与您交战。”四年后,重耳真的回到晋国当了国君,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晋文公。晋国在他的治理下日益强大。公元前633年,楚国和晋国的军队在作战时相遇。晋文公为了实现他许下的诺言,下令军队后退九十里,驻扎在城濮。楚军见晋军后退,以为对方害怕了,马上追击。晋军利用楚军骄傲轻敌的弱点,集中兵力,大破楚军,取得了城濮之战的胜利。
李曼心思最是迅捷,“难道,”他不敢置信的说道,“孟加拉总督在效仿晋文公之故技?”
“咸宁郡王不过是在高丽带过兵而已,据我所知,并没有参加什么主要的会战,须知道新军在高丽,对着扶桑的军队也是花了好些力气的,难不成,英国人还不如扶桑?这一节,就算是说英国士兵人少,我也是不如此认为的。”
“若是如此,甲班危矣!”金宁刷的站了起来,“难不成英国人在搞以逸待劳,在达卡城下要和甲班决战吗?”
“这事儿虽然是班首的预测,但十有还是有可能的,”李曼脸色有些苍白,但似乎又有些高兴,“若是如此,只怕是他们要在达卡城下吃苦头了。”
“这仅仅是推测,还要看新德里那边有什么动向,派出咱们的人,再去问问看,宣礼处的人在这里有什么消息没有?咱们不要做什么,只要最新的消息,他们一定是会给的。”
宣礼处只怕是没有这么好相与可以好使唤的,李曼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是要看看新德里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若是有援兵前往孟加拉,必然可以打听的到。”
“所以我要一张全面的有关于印度总督驻扎在各地士兵人数的报告,这事儿刻不容缓,”薛蟠吩咐李曼,“一定要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