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的世界再亮起来时,她只“看见”眼前一片暗红,周围响起很有节奏的鼓声。
那时候她每天只有很短的清醒时间,随着一天天过去,秦欢这才意识到——狗日的老天爷,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挂的,突然就二次投胎了!?
而且还是没喝孟婆汤的那种!
不过等秦欢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有爹有娘之后,很快就接受现实,等待着重新降临。
可等她出世没多久,秦欢就后悔没在娘胎里用脐带把自己勒死。
她一个女性灵魂穿成男胎不说,穿的还是不知名古代,若是穿到富贵人家,她也能忍一忍没有空调手机火锅的痛苦,偏偏还穿到农户家中!
出生半年,秦欢,哦不,他现在叫石头。
半岁时,石头的眼睛发育完全,能看清这个世界,也就越来越绝望。
他每天都躺在脏兮兮用稻草铺成的床上,他娘还没出月子就要下地干活,不是割猪草就是做饭洗碗干家务,成天没个闲的时候,只有胀奶时才会给他喂奶,顺便抱他几分钟,哄一哄。
其他时候,她能看见的玩伴只有屋子角落里的蜘蛛,墙上爬过的壁虎,以及偶尔出来觅食的小吱吱。
她这一辈子有亲人,还很多。
爷爷叫秦木桥,每天干完农活回来,都会坐在门槛上歇一歇,顺便抱她,用胡子扎她,用嘴熏他,逗的她嘎嘎哭。
奶奶郑红红,一张嘴厉害的要命,把两个儿媳妇管的像是孙女一样,她只喜欢家里的孙子,对几个孙女就像是对外人一样,咬着牙骂她们是赔钱货,早晚要嫁出去的外人。
每次看她对待孙女的态度,石头又有些庆幸自己成了男孩,庆幸中夹杂着复杂的兔死狐悲之感。
石头的爹叫秦春富,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汉子,他不怎么爱说话,成天不是干活,就是晚上折腾媳妇。
石头的娘叫王丽梅,是个闷葫芦,在家里话不多,关上门后就有井喷似的怨气,从南说到北,从天亮说到天黑,说都说不完。
每当她唠叨个没完时,秦春富就只能用自己的法子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