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前因后果,徐光启义愤填膺,可令纪寻失望的是,徐光启早在前年便被魏忠贤排挤出了朝廷,如今只是一个赋闲在家的老农,虽有名望,可若说权利,那是一点也无,更别提帮纪寻去与魏忠贤作对了。
但徐光启毕竟是一个经历过三届朝堂的老狐狸,他给纪寻指了一条路,一条剑走偏锋的险路。其对纪寻说:“老夫听闻当朝兵部侍郎袁可立现今就在杭州,其此来必然是为关锦防线筹银子,而据老夫估计,此刻的他定然四处碰壁一鼻子灰,你去找他试试,或许能有转机。”
纪寻想了想,认为这条路虽然险,但总比现今任人宰割要来的强,是以当即恳请徐光启代为引荐。
徐光启却说:“无须引荐,拿银子开路便可。”
纪寻想想也是,是以当即召来芸娘照看徐光启,而后找到尚七二人从银窖里搬了五万两银子装上马车,直接往驿馆去,这一路,招摇过市,想瞒是瞒不住的,纪寻也不在乎了,孔晨知道就知道了,左右虱子多了不痒,纪寻反正认定给他不会放过自己,既如此不如拼这一把,搏个出路。
令纪寻有些欣喜的是,面见袁可立的过程出乎预料的顺利,二人堪称一拍即合,袁可立当即同意去给景正施加压力,逼其给许靖翻案,而纪寻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给袁可立捐十万两银子,且今后每年都给关锦防线最少捐十万两银子。
算下来,纪寻前前后后最起码要捐出上百万两,这数目远超现今自家的财力,可纪寻却觉得这买卖非常划算,这步险棋经由这个协议竟成了一步妙棋。
这步棋妙在经由这个协议纪寻无形中成为了关宁铁骑背后的财阀,而在纪寻看来,当今朝堂中能勉强和魏忠贤抗衡的唯有镇守在关锦防线内的那群人。因为缔造关锦防线的,是一个叫孙承宗的牛人,其不但是当朝荒唐天子的老师,其手中还握有当今战斗力最强的关宁铁骑。有这么两张牌在,饶是魏忠贤无法无天,想动他也得三思再三思。
现而今,孙承宗这一派就是纪寻的救命稻草,纪寻自然要死死的抓住,所以,他欣喜若狂的答应了这个协议,并约定只待事了,便将十万两银子如数结清交由袁可立拉往前线。
看的出来,有了纪寻这十万两银子的承诺,年已六旬的袁可立如释重负,天知道他一个堂堂的三品大员近日来在杭州受了多少气,遭了多少白眼,可罪受了却连一个子都没筹到,这让他情何以堪。
所以,纪寻的到来,堪称是雪中送炭。
袁可立是个急性子,协议谈定后,其竟当即带着纪寻来到了知府衙门,手下的差役当即撞开了知府衙门的大门,纪寻这才见到了獐头鼠目的龟孙景正。
知府虽是四品,不过景正背靠魏忠贤自然是不怕袁可立的,其当即以擅权罪控告袁可立,说兵部管不了他知府衙门的刑狱。袁可立也不含糊,其请出了圣旨,宣称自己受命钦差,专事专办,立刻将景正赌了回去。
万没想到仅仅时隔几个时辰许靖便被抬回了公堂,也没想到时隔大半年后纪寻再次与孔晨对簿公堂。袁可立惊堂木一拍,怒目圆瞪:“孔晨,你可知罪?”
瞧,这风向变的多块,昨夜问的是许靖是佛知罪,今日便问孔晨是否知罪了。
孔晨怨恨的看着纪寻,回答的却不痛不痒:“我的家丁被许靖无故杀害,我有何罪?”
许靖嚷嚷道:“胡扯,你指使歹人截我钱财在先,诬陷我在后,死到临头,还不认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