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1985年,妈妈生下了我。
那是进入秋天了吧,没人告诉小小的我,即便跟我说了,我也不会懂。
听说,秋天出生的人性子好,谁知道呢?
怀着我的时候妈妈什么都做,种地,做家务,家里的一切都是妈妈打理,我也还算听话,在妈妈的肚子里乖乖的长大,等待出生。
爷爷奶奶很年轻就从家里退休了,家里还有一个姑姑,是我们家的大小姐,而妈妈就成了一大家子的佣人,爸爸在一家工厂上班,很少能照顾到家里,好在爸爸对妈妈是很好的,不然难以想象妈妈能一直坚持下来。
我们家在楠县,妈妈的娘家在梓县,两个县之间有老远的路程,得走好久好久,可是坐汽车又要几毛的路费,家里爷爷是管家的,结了婚的爸爸工资仍然全部上交,所以妈妈回娘家只能靠步行。
不过那时候的人们似乎都习惯靠双腿在不同的地方之间穿梭。在农村,每个月固定的日子不同的县会有赶集,那是人们不可多得的娱乐方式,每到这个时候,大家一早就换好干净衣服,三三两两的结伴赶集去了,一路有说有笑,倒是非常惬意的一件事情。
梓县是三、六、九赶集,如果妈妈打算回娘家就会挑赶集的时间,她会提前一天与村里计划去梓县的邻居约好,这样路上就不会孤单,妈妈很喜欢这样。
怀上我后,妈妈还是会走路去外公家,有时候只是去赶集。
怀着孩子不用卧床休息的吗,我不知道,只是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还在做农活,要翻土、种菜、锄草、浇水,什么都不落下。
我出生的那天下午,妈妈挺着肚子还在河边洗大筐大筐的红薯,回到家里为一大家子人做晚饭,等吃完饭收拾完毕后妈妈才休息,而凌晨我就出生了。
本以为我是个女孩爸爸妈妈会不喜欢我,不料他们见到我开心极了,爷爷奶奶显得很平静,他们应该是盼望是个孙子吧。并没有姑姑的身影,那时候她早就去找周公聊天去了。
天亮后爸爸托人带信给梓县的外公我出生的消息,下午他们就带着好多好吃的到了我们家。
外公有两个孩子,妈妈是老大,外公喜欢妈妈,外婆最心疼舅舅。
外公高高的个子,总是穿着干净平整的衣服,他是一个在梓县难得找到的爱干净的老头子。
他本是一个木工技师,在省城工作,外婆也在那里,后来外公收到了他哥哥的信函,说老家有土地了,赶快回来吧,于是他们就从省城回到了偏僻的梓县。
土地对那时候的人们就那么重要吗,也许是的。土地是无数代人的命,这对什么都可以在市场买到的我们是那么的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