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吹寒在叶听江和水煮牛肉里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最后猫着身子悄悄站起身,又朝林絮比了个“嘘”的手势,自以为无声无息地往门外溜。
“你去做什么?”是叶听江带点微冷的声音。
沐吹寒着实吓了一跳,回头果然见到叶听江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陪着笑道:“你这都听见了啊。”
他还以为叶听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解数学题呢。
叶听江没回他,只是淡淡道:“来,做题。”
沐吹寒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又坐了回去。
不过他是闲不住的。练习册上面的题对他这个常年浸淫在竞赛海洋里的人,属实没什么难度,也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沐吹寒很快支起笔,戳了戳叶听江的肩:“叶大学霸,最后一道大题怎么解?”
叶听江回过头,拿过他一片空白的练习册:“怎么不做前面的,直接就最后一道了?”
沐吹寒笑嘻嘻道:“从最难的开始,这才有利于培养我攻坚克难的决心嘛。”
他这满嘴的鬼话,林絮在一旁听了都觉得有几分尴尬。但叶听江却不知怎么,神使鬼差地信了,还真给他讲起最后一道大题来。
签字笔在雪白的草稿纸上留下一行行流畅的字符,沐吹寒的目光定格在叶听江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直到那双手在纸上点下最后象征完结的一笔,叶听江轻轻地问:“听懂了吗?”
沐吹寒忙不迭地点头。
叶听江抬头,短短地和他对视一瞬,忽然别开眼,又转了回去,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
但是沐吹寒似乎从这种讲题行为中找到了新的乐趣,这节自习课便缠上了叶听江,自己题没做几道,大半时候都用来请教叶听江了。
练习册里一节的习题难度有限,沐吹寒一开始选最后一道,就是为了矮子里拔高个,好顺理成章地骚扰叶听江这个小老师。但是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求教,题目便不怎么够用了。
不过沐吹寒掩耳盗铃,只当自己手里还是道只有叶听江才能解开的难题。叶听江也不知怎么地,竟然一一耐心解答了。
两个人像是不约而同玩着一场心照不宣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