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吹寒也没想到他有此问,愣了愣，笑而不语。
叶听江脑中一片混乱。沐吹寒真实身份揭露之后的那么多天，他一直沉溺在失而复得的欢喜之中,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厌恶月临仙尊。
年少时想要和他一争高低,但那只是剑修的较量，远不至于到结怨的地步。
真正让叶听江对他做出那样的评价,还是因为百年前九婴出世时,他的袖手旁观。
那时叶听江的师父身陨，他对沐吹寒更起嫌隙。
但其实近来叶听江已经相当理解沐吹寒的选择了。每个修士都有自己追寻的道，叶听江不能要求所有人和他一样心系天下。
所以他想，沐吹寒不出手,是因为要渡劫了。境界越高，渡劫时陨落的可能就越大。叶听江一次次给沐吹寒找好理由，也许是他当时闭关，根本就不知道修仙界的动荡；即便是听说了消息,也未必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下山。
他没有再问沐吹寒当年的事，并且完全接受了他的选择。
但是现在,沐吹寒对九婴的封印起了和他一样的反应，甚至反应来的比他更早！
叶听江的声线有些颤了：“你当时也在，封印凶兽？”
沐吹寒笑着眨眨眼，又点了点头，就好像承认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叶听江却没有他那么淡然：“你为何不告诉我？”
他这句话的情绪太激烈,丝毫没有停云君一贯的从容。就连叶听江也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很懊悔。
明明他没有和沐吹寒错过什么,也没有因为误会在沐吹寒坦白身份后为难他。但叶听江现在就是很懊悔，他不可避免地想，自己曾经说的那些话,在沐吹寒听来又是什么光景……
还有那座他醉后轻佻起名的落月台。
而沐吹寒果然也在那里……陨落一次。
一直以来的成见原来都是自己的臆想，叶听江忽然有种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