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那双寒潭似的眼，孟娇娇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她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师兄……”
虞光低头看她，目光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半响却是转身就走。
孟娇娇一路跟在他身后，不知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在快要走出花园的时候，她终于一把拉住了他。
“师兄，你生气了？”她语气忐忑。
虞光抿唇，硬邦邦道：“我们已经成亲了。”
孟娇娇不明所以。她绕到他面前去小心打量他，只见他原本青白的脸色已然恢复平静，古井无波的眼下隐藏着狂风暴雨。
她眼中带着不解，拉着他的袖袍，满目都是不知所措的无辜模样：“我知道我们成亲了，拜了天地，不就是月前的事儿嘛。”
这样子像是倾盆大雨瞬间浇熄了他心中怒火。虞光紧了紧喉咙，低头看着她。
这姑娘，似乎丝毫也不明白自己心里惶恐不堪——
钟昭懿的话击到了他心里最害怕的地方：他不是孟娇娇回忆中那个霍洸。
她印象中那个回青山的大师兄没有血债，没有残疾，是个干干净净而完整的人，却不是现在的他。
现在的虞光瘸了一条腿，性情暴戾，身上背着血债无数；可就是像他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却想要死死攥住一缕清风，让她与他白首共老，永不相离。
他看着眼前人一如当年白皙明媚的脸，满腔惶恐终是不敢说出口。
良久，他不过是轻飘飘地撂下一句：“你知道就好。”
说着，便牵过她的手，两人一路回到了宴席上。
贵女们的献艺还在继续，虞光轻揽过她的肩膀，忽然手臂使力将她报到了自己身上；孟娇娇低呼一声抓紧了他的肩头，看着他双眼盛满了无措。
她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打了他一下，小声斥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