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門內潘玉蓮得意大笑:「哈哈哈哈,那個錄音器是任俠協會給我的,他們現在一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你跑不掉了!」
林嘉信聽了獰笑道:「臭婊子你少騙人了,任俠協會在北部碧瑩市,哪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就取得證據。」
原來昨晚潘玉蓮一見丈夫被抓,即拿出臨變不亂的冷靜,先行告知兩個兒子家裡的處境,兩個兒子雖似懂非懂,但見媽媽一臉嚴肅,不再哭鬧,聽任安排。
隨後潘玉蓮馬上接到林嘉信的通知,料想此人圖謀不軌,便來個將計就計,在衣衫後領處暗黏一顆微型錄音器,前來赴約,裝嬌藏媚一番,準備一步一步將證詞從他口中騙出來。剛才在潘玉蓮的溫香軟玉下,林嘉信口吐鐵證盡數錄下,雖然沒錄下加工廠以工業用物來壓低成本的證據,但也足夠救丈夫一命了,但不料纏綿之際,竟被他發現機關。
林嘉信邪笑道:「既然這樣,你也別想活著離開,這次……我可不會再來溫柔那一套了!」**連連,步步逼近。
這時門扉突然砰的一聲被撞開,林嘉信作歹心虛,嚇了一跳,凝目望去,但見一個身寬體矮的漢子,穿著既不合身又骯髒污穢的清潔衣,以為是哪個清潔人員胡瞎亂闖,大罵道:「你幹甚麼啊!廁所在下……」面字尚未出口,便見那人二話不說,當頭一拳送來。
林嘉信吃了一驚,腳踏慈陀回首步,旋身避開,佔住唯一出路,雙掌置於胸前,戒備對敵。
闖入那人正是王文漢,他在門外本意欲衝入捉姦,卻聽妻子倒地後的言語,知道是自己誤會賢妻,又聽林嘉信盡露狼性,憤怒與慚愧使他難再隱蔽躲藏,憤然衝入,舉拳護妻。
畢竟多年共枕,潘玉蓮一見那人身形體態,便知是丈夫,心裡一陣驚喜,初遇大難,又乍逢救星,大起大落之下,失去平常的冷靜,忍不住叫出聲來:「老公!」
王文漢一手將妻子拉到身後,一邊扯下口罩,他本就剛毅木訥,不擅言語,這時怒髮衝冠,也只是怒眼瞪視站在門口的林嘉信,不發一語,精神殺氣鎖緊目標,準備看準空隙,一舉突圍。
林嘉信見他這副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的表情,料想剛剛的話他已經全部聽到了,便想欺他腦筋遲鈍,攤手道:「文漢哥!你知道的,工廠是很難……嗚喔!」他話沒說完,王文漢左手一招靈漢拳的「通臂鼓袍」橫打他右下顴骨,林嘉信並非沒有防備,趕緊縮頭躲避,只是王文漢右掌五指微曲,由下而上如奔雷般擊出,神罡掌一招「奔雷擒豺」狠狠打在林嘉信下顎,數枚牙齒咚咚落地。此招本是梵林寺為保性命,卻不忍屠狼的精妙招數,只擒狼吻,這時王文漢改拿為打,殺傷力自然提升。
王文漢兩臂何止千斤,登時將他打得眼冒金星,一陣暈眩,砰的一聲頹然倒地。
王文漢隨即拉起妻子,往門外急奔,對於妻子的忠貞犧牲,直是又驚又喜,但為人木訥,只笑問一句:「老婆,你還好吧?」
潘玉蓮雖然早準備好迎接這「失節背夫」的罵名,但這時陡然得救,自也欣喜的淚眼汪汪,搖了搖頭,緊抓著丈夫的粗手,像是握著一輩子的珍寶。
夫妻倆人像是一對私奔的小情侶,由二樓直奔至一樓,明明正臨逃難,兩人臉上卻帶著甜滋滋的微笑,彷彿讓險象環生的世道,恢復了些許希望。
辦公室的騷動引來一樓所有人的注意,數十名工人立時提棍拿棒,將出入口圍個水洩不通。
人群中似是有人認出他的身影,驚聲叫道:「文漢哥?」登時引起一陣議論紛紛,小道消息傳得特別快,昨晚的疑雲仍縈繞心頭,誰也不相信那忠厚老實的王文漢會動手殺人,手刃者還是關係交好的小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