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朕从小没催你读过书,连人话怎么说都没学好——两方一拍即合,叫做‘盟誓’,你那一厢情愿,也好意思叫‘山盟海誓’。”盛灵渊唇锋如刀,“配吗?”
“我就是一厢情愿,陛下,你有本事解开嘛。”
“朕是把你惯坏了!”
“可不是么,陛下对我真是太好了,为了骗我交出鲛人密语,连色诱都亲自上,我死这不亏。你看看怎么来解气——诛九族就不用了,我族跟恐龙一样,早灭绝了。我户口本上目前有光棍一条,烂骨头一根,都给你,剥皮抽筋,清蒸红烧随便,反正……”
盛灵渊手里的黑雾朝他卷去,要扇他个嘴巴。
连着共感的时候,盛灵渊要做什么,宣玑是能提前知道的。
然而他不躲也不闪,就那么直挺挺地戳着,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随便抽、随便打,并不依不饶地说完自己后半句话:“反正山盟海誓单方面的,就算把我碎尸万段,你也不疼。”
黑雾在他鼻尖上散了。
两人隔着不到一臂,中间却有千山万水的沉默。
盛灵渊被他气得三尸神蹦极,偏头痛排山倒海地闹腾起来,拍案而起,人竟晃了晃,狼狈地按住桌子。
共感还在,宣玑跟着抽了口凉气,怒火瞬间散了大半。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扶,手递了出去,又半途而落,脸上的讥诮黯淡下去,然后整个人都跟着黯淡了下去。
好一会儿,等盛灵渊挨过一波剧痛,一口气上来,宣玑才轻轻地说:“灵渊,你皇帝当惯了,独断专行,谁的意见都不重要。你眼里向来没有别人……也没有我,是不是?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宠物吗?灵渊,我有时候想……”
咱俩是不是只有过去,没有未来啊?
宣玑话没说完,突然通过共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你干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我有本事……”盛灵渊急喘了口气,睫毛一闪,将差点流进眼里的冷汗挡住去,“解开它?”
天魔气缓缓朝他心脉聚拢,把还没来得及完全长好的心和血脉包裹起来——他以前剥过一次,这次一回生二回熟。
盛灵渊勉强撑着桌子,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至少我猜测没错,你所谓‘山盟海誓’,不就是……仗着一点同源的朱雀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