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槐水盯着庄敬,神色之间似乎是极为赞赏,又似乎是有着深深的怀疑,这种深沉模样,可和当初在翠玉湖之内的肤浅、冒失形象大不相同。
看来,这人,但凡要是存心伪装,还真是另外一副模样。
杜槐水淡淡的对着庄敬说道:“从知道斗丹结果之日起,你庄敬就是我血色天河宗的头号目标,从未更替,就算是罗清依身为灵体,可要是和你相比,那也是远远比不上。所以,我们今日前来这等险地的目的,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等等,你说什么?你们的目标是我?这不是胡扯吗?”庄敬觉得自己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似乎内里牵杂着太多的头绪,而这一刻想要捋清,实在是难逾登天。
杜槐水哈哈大笑:“不错,你这样的表现,才让我确定,你确实不过是一个弱冠的年少之人。要不然我还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哪一个老鬼夺舍了你,才让你如此妖异,如此不合常理。”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的又牵扯到了什么夺舍?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庄敬似乎是陷入了泥淖之中,越是想要和杜槐水分辨清楚,反而越被杜槐水放出的蛛丝缠的更紧。
“我血色天河宗隐忍数千年,这数千年间,宗门搜罗了无数天资绝佳的修炼奇才,可是数千年下来,绝大多数天才到了最后也不过是碌碌之人,绝少有人能修到灵神境之上,想要修到灵玄境则更是妄想。至于其他的符道、丹道、器道人才,也是搜罗了不少,可是没有见过一人,能如你一般,神鬼莫测,天资飞扬,且看来并无什么可以限制于你。这样的人,若不是血色天河宗的头号目标,那血色天河宗未来又如何能够傲立于世?”
这杜槐水说起话来是头头是道,且条分缕析,似乎是在教导庄敬一般,完全把自身气势发挥出来,庄敬身后的众人,呆呆的看着这血色天河宗的杜槐水,竟然在不遗余力的夸奖庄敬,而且,居然将庄敬捧到了高不可攀的境界,一时间众人都有时空错乱之感: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修炼之人,难不成都是大道不成,转行干算命外加拐卖人口了吗?
这么吹捧庄敬,不就是想把庄敬收入门中么?可是……你血色天河宗乃是庄敬死敌,这……又如何可能?
眼见庄敬和这杜槐水纠缠不清,而且,庄敬似乎也对杜槐水的评价甘之如饴,众人腹诽:看来人都是一样的呀,来自敌人的赞美,更能让自己舒心开怀。
庄敬沉吟半晌,似乎才捋清自己的思绪,只见他直接一挥手,对着杜槐水说道:“你们宗门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问你,为何会给清依师姐下咒?而这七步乱离咒,真正的解药又在哪里?”
杜槐水又是微微一笑,看着庄敬说道:“你还是年轻,还是太过沉不住气。你如此问话,直接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就是你乃是为了三生石花而来;至于第二么,那就是罗清依绝对未死。可是,就连我都奇怪了,你又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保住罗清依的命,而她,居然没有被阴灵吸成白骨?”
庄敬冷笑道:“其实你我都知道,今生我们就是死敌,所以,不管我们说的如何美妙动听,都无法打动对方分毫,如今在此纠缠,不过是互相刺探罢了。所以,你不必卖弄你的智慧,因为,只要是你能知道的,那都一定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懂了么?”
这话说的豪气,只不过只有庄敬深知:自己的底气现在还剩下多少。
他么的,杜槐水,一肚子坏水,果真不是泛泛之辈,这等心智,也难怪能将道盟、麒麟商行等一众高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丹宗和你们交易,想要置清依师姐于死地的,到底是你们,还是丹宗?”
“为什么会这么问?对于你来说,这又有什么不同?你不过一介散修,就算是身边有几个灵婴境卫护,不过你看看这几块料,无不是行将就木,老朽不堪之人,能做的了什么?”杜槐水看着庄敬身后,眼神之中,尽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