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缠绵片刻,周君宴从半月怀中拿出帕子,替她擦嘴角,“脏兮兮的,也亏主人我心好,若不然有谁收养你。”

    半月哄他:“对,少爷最是心好了,容我这小脏猫自己去洗漱。昨日老夫人便派了人过来,只怕再不去,老夫人要亲自来看您了。”

    老夫人不着急,侯爷倒是十分着急,要来格致轩,被大老爷劝了又劝,躺在床上骂骂咧咧,等周君宴进来请安,还忍不住告状,“好大孙,快些把你这混账爹领走。叽里咕噜,叽里咕噜,跟失心疯似的,吵的老子脑壳疼。”

    周君宴好笑道,“我做儿子的,可不敢管父亲。”

    侯爷又指了大老爷鼻子骂,“你看你儿子,再瞧瞧你自己个熊样。”

    大老爷无奈道:“爹,你就听儿子一句话,好生在屋里多休养几天,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您好利索,再出去跑马不迟。”

    周君宴对大老爷拱手道,“爹,祖父让您回去,您回去便是,何必在这两看相生厌?过得几日,等祖父想您再来不迟。”

    大老爷这些日子被老爹折磨得头痛,他歉意地看看周君宴,他是扛不住,“你孝敬祖父几日,等放榜后,只怕也不得空。”

    周君宴看他父亲走的时候,恨不得要跑,心中偷笑。

    侯爷在背后冷哼,“年底前,老子都不想见你。”

    说得几句闲话,侯爷问周君宴考得如何。

    “我是觉得不差,不如我将考题和文章都默写下来,祖父帮我审评。”周君宴道。

    周家也不过传至第三代,周家族上跟□□一起打天下,封了异姓王,依次递减,到周侯爷这辈,袭了侯爵,他学了文武艺,上阵杀过敌,也请大儒做师,周君宴幼时便是他启蒙。

    周君宴先将策论默写出来,侯爷看了,先叹了一口气。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出题人要论如何定天下,这题不难,若无新意,只怕难得高分,周君宴提出农耕良田,开市行商,出政休养。

    周君宴道,“可是我答的不好?”

    “不是不好。”侯爷叹气道,正好切中要害,跟右相一派的想法如出一辙。可惜圣上这些年疏远各个权贵,若不然凭这篇策论,能做敲门砖,拜入右相一派。

    他看周君宴不解,想他说不得不日便要出仕,便不隐瞒他,将其中利害一一与他说了,“如今寒门子弟只怕比高门贵族子弟更容易晋升。左相本是寒门出生,提拔的都是寒门,右相是百年大族,用的都是相交的大族,寒门若是愿意投靠,娶了李家族女,也能得到重要,倒是本朝有爵位的,无人投靠,升不到显位。再加上圣上防备,不过做些县令知县的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