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安的确是小小侍郎,可他的连襟是新上任的两淮盐运司的都转运使。你不会不知道吧。”
盛景栖看似漫不经心,却让沈皓卿心里一震,只听他接着说:“怎么最近没看见你那门客李云生?”
沈皓卿悚然一惊,强装镇定的说:“他家母病了,和我告了假,回家去了。你问他作甚?”
“病了。”盛景栖点点头,轻笑,“没怎么。只是好奇他一个江州人,什么时候举家搬至扬州了。带着几千两的银票走,两淮的私盐治得好其令堂的病么。”
沈皓卿认命的掐了掐眉心,“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嘛,就是想喝口汤,也不知道沈兄赏不赏脸。”
沈皓卿犹疑的看着他:“这可是死罪,你向来不爱掺这一脚。”
盛景栖叹了口气:“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么。这都要成家了,也得攒下些钱财好迎娶令妹不是。”
沈皓卿一时没有答应,贩卖私盐的事他也是才插手,千防万防不想还是漏了马脚。虽然贩卖私盐是死罪,但一本万利的事谁不眼馋,他倒不是介意这小侯爷分他油水,只是这种事,任谁也不爽被人捏在手里。
事已至此,沈皓卿无奈道:“这事我也是才着手,换的盐引也不多,你想掺和就得听我的,谨慎为上,切莫贪大。”
盛景栖:“自然听沈兄的。”
沈皓卿:“李云生在你手上吧,怎么做你问他便是,具体章程都在他那。”
盛景栖心满意足,又恢复往常哥俩好的模样:“那就多谢大舅子的照拂了。”
春去秋来,日子眼见的越过越快,似乎对于沐颜来说,心上人不在的日子都乏善可陈,一日和一年并无分别。
丹燚独坐在凭栏上,看春残花落,看落叶归根,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现在也分不清,那晚盛景栖是真气过头了,还是诸事缠身,总之人是不来了。那晚他摔门而出也没瞒着,现在人人都道醉欢楼的沐颜失了宠,指不定就得挂牌接客了。
想见的人见不着,闲言碎语的惹人心烦,丹燚也难得生出一点离愁别绪来,仿着古人也风花雪月一把,他从袖子里掏出唢呐,吹的那叫个豪情万丈,热血沸腾,愣是把那点愁思生生吹没了。连天边的南雁都拐了个弯,惹不起这煞风景的祖宗。
丹燚皱了皱眉,好像是有点不对味,刚想换一曲,听见身后传来熟悉又惹人厌的声音:“呀,沐颜妹妹怎么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在这吹唢呐,如此苦练是为了在小侯爷的喜宴上助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