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了一声,冷凝雨冷森的道:“忍不下心我还会来干这一行?你不要再哭穷叫苦,妄想博取我的同情,我一向出马之下,例不空回,今天就算拿不到银子,也要带几颗人头回去。”
大个子又是愤怒,又是惊悸的道:“你就算行行好,发发慈悲吧!姑娘,我们担当不起这个损失……如果一定要下手,也罢,我们也只好连性命一起给你!”
粉脸顿时变青,冷凝雨语声僵硬:“狗才,你当你家姑奶奶下不了这个手?”
大个子咬紧牙关,窒着气道:“杀吧……我们宁肯舍上性命,也不能失去镖银……我们不能对不起惨淡经营‘致远镖局’的杨总镖头,不能辜负兄弟伙的期望,更不能亏负自己的良心!”
“打!”
一声低叱,来自庙门的方向,蓝光三溜,疾取冷凝雨背后。
头都不回,冷凝雨右手倒甩闪挥,冷电飞旋中,三枚“小梭钉”“当”“当”“当”激抛分坠,顿时,三条人影已自庙里飞扑出来,站在三角点中,将她圈在中间。
三个人,都是一身劲装,年纪也全在三十余岁上下,每张面孔上俱皆流露着相似的忠耿敦厚之色,他们是武林中人的穿章打扮,显然本事也还不弱,但却在粗犷激昂里,另有一种特别的真挚坦率的韵味,一看之下,即知他们都是正派的后起之秀。
冷凝雨轻藐的目光回顾,微昂着脸,冷冰冰的道:“很好,自己送上门来,正免得姑奶奶多费一番手脚!”
三个年青人互视一眼,其中那个宽额狮鼻的青年人满面堆笑,十分有礼的拱拱手道:
“这位姑娘,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在下范景梅,姑娘右边的一位叫陈勉,左边的一位是简杰,地下躺着的叫唐富才,我们都是‘致远镖局’的镖头,俱属总镖头杨保义麾下,只因护镖前往杭城,一则为了避人耳目,二则为了节省几文盘缠,方才留宿于此郊外破庙之内,我们在此过夜已有多次,不知是不是犯了姑娘什么忌讳,或者那里开罪了姑娘?尚请……”
冷凝雨打断了对方的话,尖削的道:“银票拿来,放你们生出,其余的废话一概免谈!”
呆了呆,那范景梅依然陪着笑道:“原来姑娘是有了困难,不知确实数目是多少?尚请示下,在下等也好斟酌为力,四海之内尽是朋友,我们虽然并不富有,但好歹也能帮姑娘一个小忙。”
冷森的一笑,冷凝雨道:“我要的是你们身上暗保的那笔银票,不是向你们要小钱,怎么?你们以为姑奶奶我是讨饭的吗?就这么好打发?”
范景梅也不禁脸上变色,但他仍然强忍着心中怒气,委曲求全的道:“姑娘,武林有道义,行行有行规,你就算伸手打劫,也总得讲点情面,论论根由,何况我们小门小户,实在承受不起这样巨大的损失,你再狠,也该给我们留步活命的余地,那有像这样强横霸道的?”
双瞳深处光芒闪映如火,冷凝雨蓦的飞跃六丈,尖叱道:“浑小子,姑奶奶的家伙就是情面和根由!”
她口中叫着,却一连十几个筋斗曳落,寒芒冷电,骤雨般掠来,七十七剑暴刺范景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