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里,幼年的她与四十岁的她同时存在。幼年的她浮在空中,看着四十岁的她对着病弱的爸爸措手无策。
她忆起,梦中的爸爸大叫痛死他了,四十岁的她抱住了爸爸,快速拨打急救电话。
幼年的她则在空中急得要爆炸,大骂四十岁的她,为什么不知道从空间弄粒药出来救爸爸。
此时,她觉得三伯病重的场景与梦中爸爸病重的场景吻合。她感同身受,一样无计可施。
她救不回梦中的爸爸,同样救不回房间里活生生的三伯。疾病,是同样的凶猛,让人类无所抵挡。
茉莉黑的表情严肃中带着忧伤,严楠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茉莉黑喂他的三伯。
这样的画面是非常温馨与动人,严楠偷偷地拍了张照片,传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爸爸与妈妈。
他想,他有生之年,永远不会忘记今天下午的这一幕。一位早上还是陌生人的女医生,下午非常有爱心地喂他的三伯。
她眼神中的光芒,是属于亲人才有的光芒。她的爱心,让她的整个人充满光辉。
这样的光辉,让整个房间变得亮堂,也让严楠的心变得亮堂。
三伯一匙一匙地吃着茉莉黑喂的粥,心底的满足无与伦比。来自陌生女医生的关爱,让他半生孤苦的心溢满阳光。
饭盒中的粥吃完了,三伯一下子觉得有了力气。他感激地对茉莉黑说,“茉医生,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他寂寞半生,行将走完一生的旅程,最想看到世间珍贵的品质。他想留住这样的美好,他想靠近这样善良的女子。他不是想得到什么照顾,而是高贵的品格让人心灵颤栗,让人灵魂纯净。
平凡生活里的烟火,深透骨髓的孤独,三伯享受而自由。他遍阅人性,从来没有遇到过亲情之外不渗利益的好。
能够感动人心的,是朴素、简单与清澈。
茉莉黑笑着,“三伯,现在认识我也不晚。你家侄儿很疼你的,待你特别好。他说想割肝救你,三伯愿意吗?”一楼
“那怎么行,我这把老骨头了,怎么能让楠子割肝。我不要动手术,楠子是想给我做肝移植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