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霞光从天际销声匿迹之后,暗淡的云又如连绵的山般厚重踟躇了。
月泉淮抱着剑从迦楼罗的族群地归来,看到那只鸟又悬高了手,掌心对着火尖,便不明真相地以为鸟在取暖。那指节并不粗大,和他本人大力的形象格格不入,指尖也白皙圆润,没有茧子,简直就像是深闺里的小姐而不是在荒岛生存的一只鸟。
月被遮得完全,树影幢幢似他心中的鬼蜮,他驻足欣赏了一下鸟惊人的美貌,暗忖对方睁开眼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鸟的羽衣只能覆盖到小腿,两只脚丫蹭在沙土上一晃一晃,嘴里好像还在哼着什么小调。手腕细骨伶仃,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他两个。倒是胸前凸起得厉害,要不是他的长相实在不够女气,怕是第一眼就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女儿身了。
“明天继续?”鸟却好似听到他回来似的,转过头一派闲适,对着他朝刚烤好的鱼努嘴,“先生你的鱼。”
自己明明没有发出声音。月泉淮转了转眼珠:或许他看得到,只是和常人看到的不一样罢,嗐,他都是只鸟了。
鸟说起话来比之前已连贯许多了。据他所说,这座岛上很久没有人来了。
“很久是多久?”月泉淮小口咬着烤鱼问——他今日还是没能把某只迦楼罗撕成两半并夺走一个果子,所以只能吃这没有调味料的海物。鸟一开始甚至不会记得帮他剖去内脏,鸟自己从来都是整条吞。
鸟准确地望向他的方向:“说久,好似,也不久。”
鸟好像有一丝松懈,暗红色的眉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毛茸茸的。那一点空隙被月泉淮寻见,又追问道:“他们吃到那果子了吗?”
要知道迦楼罗守护的果树是岛上唯一可吃的东西。月泉淮实在不想再吃海里的腥鱼,再加上那果子一看就知道是天材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