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听得张一邙的惊呼,亦是不由吃了一惊,往那名锦衣公子瞧去。.但见对方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锦袍玉带,相貌英俊,而且跟张一邙长得还颇有几分相像。他立即就知道,此人便是明教圣子张一明,张一心的亲生哥哥、张一邙的堂弟。
张一明与张一心虽然是亲生兄妹,但可能是男女姓别差异的关系,他反倒第一眼没能看出两人相貌上的相像处。倒是张一明与张一邙同为男子,虽是堂兄弟,但血缘较近,相貌上却还颇为相像。
知道了是张一明,尹治平忍不住心中更加吃惊,他说什么也没想到对方来得这般快,跟他就是差这么个前后脚的功夫。倘若他们四人在路上稍因别事多耽搁上片刻,那他就成了晚来的了。虽然张一明先一步到来,也未必就一定能成功杀掉张一邙。但到底凶险更增,想到此处,他也忍不住心中即是后怕又有些暗暗庆幸。
“只是这张一明既然来了,那阎向天、于冠、毒手翁三人却又在哪里?”瞧到张一明是孤身一人,尹治平又忍不住心头疑问,暗自往旁边的阴暗处去打量,担心那三人是藏在暗处伺机动手。
张一邙吃惊地叫了声“一明”后,便即转为喜色地高兴问道:“你怎么也来了?”看来他是丝毫没想到张一明前来寻他的动机。
张一明注意到张一邙用了个“也”字,不由心中吃了一惊,一缕恼怒从眼中闪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含笑问道:“堂哥,你已经见到一心了吗?”
张一邙道:“还没有,我也是刚听说她来了中原。”说罢,他先打发了为张一明引路的那小厮离去,待得那小厮走远不见,这才又向张一明问道:“是不是总坛那边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们兄妹两个都忽然来了中原?”
“张兄,你保持冷静,面上不要有什么异色,且先听我说。”张一邙的话音刚落,耳中却忽然传来尹治平的声音。他转头瞧了下尹治平,见他低垂着头,既让人瞧不清楚他的样子,也让人瞧不到他嘴唇在动。再瞧张一明面上毫无异色,立即知道这是尹治平在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跟他说话。
尹治平在这个时候忽然以传音入密跟他说话,而且还避着张一明不让其反现,事情实是大有古怪。他心头一凛,决定先按着尹治平所说而做,同时瞧向张一明,表现出正等着他回答的样子。
尹治平在以“传音入密”说了那一句话后,稍顿一下,便立即接着快速说道:“张姑娘托我转告你,张一明欲对你不利,此来中原是为了杀你,他还带了阎向天、于冠、毒手翁三人为帮手,你要小心。眼下这张一明说的任何话,你可都别信。”
他说完抬头瞧向张一邙,但见张一邙并未转头瞧他,还是正对着张一明,一副等张一明回答的样子,看来确实是保持着面色没变,没露出什么破绽。
“确实是出了些事。”张一明点了下头,道:“堂哥,咱们换个地方再谈罢?这里可有些不便。”说罢又瞧了尹治平一眼,示意不要让这个外人在场。
“也好,咱们在这园中另寻个清净地方。”张一邙眼中精芒一闪,面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瞧了尹治平一眼,道:“这位兄弟是我十分信得过的,有什么话不必避着他。”
既然知道了张一明欲对自己不利,张一邙便没把尹治平的真实身份相告,称呼也只是一位“兄弟”,伪装作是自己教中的亲信。
张一明面色微微一变,又特地瞧了尹治平一眼,笑道:“堂哥,我要说的是咱们家事,还是不要有外人在场为好。这烟花之地不是什么好所在,我已在城中醉仙楼订下了一个雅间,咱们兄弟多年未见,过去把酒叙家话才是。”
他话里说的委婉,但却是全然否决了张一邙的方才所言。
眼见张一明就是想要把自己独自一人从这里引出去,张一邙对尹治平方才以传音入密所言的话不由更信了几分。他盯视着张一明的双眼,却见到张一眼的眼神很是镇定与冷静,但又透着深遂难明,让他看不清这双眼睛的主人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