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被李啸连拖带拽地拉到马棚，扑面而来的马粪味让苏安屏住气，却又没屏太久，开始大口呼吸。
“你，干这个。”
他被大哥往前一甩，脚下踉跄，慌里慌张地快走两步，一时找不准方向，原地转了一圈，双手在身前小心翼翼地比划，弓着背，脚尖蹭着地，一点点往前蹭。
“大哥，我……”苏安手足无措的，兄长不在，万财也不在，平时用来探路的竹竿也被丢了，他现在什么依靠都没有，慌得声音都在抖，“我……”
他想说——我看不到。
但那可怜的自尊心让他终究无法对一个凶悍又陌生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我……我不会。”
苏安最终用一个足够体面的话说出了自己的困境。
“不会？”李啸装作看不出苏安的难处，横眉竖目地吼他，“给马搓背都不会？那你会什么？”
原来是给马搓背，那便简单了，苏安想，能摸到马，拿到给马搓背的工具，他就能把这活干下！
能干下活，就能真帮上兄长！
“会，会，”苏安连连搓手点头，面上由于能帮兄长的忙而泛起喜色，红扑扑的。
他笑盈盈地伸出手，在身前摸索，李啸昂着头，知道苏安在找自己，他偏不动，等着苏安慢慢悠悠地自己摸过来。
眨眼的功夫，苏安指尖碰到了李啸胸前的衣裳，他只碰了一下，知道摸到人了，这手便收了回去。
“大哥，”苏安抬起头，两眼半敛，下巴却高高仰着，朝着确认好的李啸的方位笑着道，“大哥，我瞧不见，能不能劳烦大哥把我带到马的旁边，附近也行的，能让我摸着就好。”
这会儿苏安又不计较那不值钱的自尊心了。
大概是能帮住兄长的喜悦之心完全胜过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