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曼视角

    从我有记忆起,母亲便T弱多病。是心疾。

    父亲是医者,照顾她很是小心细致。母亲一年四季药盏子不离身,父亲朝夕陪伴母亲身侧,永远在母亲扬声招呼可及的地方。母亲有时候说笑,便唤他“药盏子”,她唤,他就笑答一声“哎”,走来瞧她,然后两人相视而笑,直到母亲害羞地低下头去,说句“曼儿在呢”。然后或是父亲笑着走开,或是我扭头走开。

    后来母亲竟修得长寿,在父亲辞世后又独活许多年,大概都是“药盏子”的功劳。

    对于我们一家从许都迁至山yAn,我只有模糊的印象。只记得母亲起初不太喜欢山yAn这个封地。

    山yAn地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盛产很多种父亲需要的草药。而且在这纷扰乱世里难得的远离战争。母亲似乎不是不喜欢这片土地,只是“山yAn”二字是她的心结。后来父亲去世后,我在宗谱上看到,我曾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受封山yAn王,他是废后伏氏所出,Si于母亲娘家之手。我猜想心结或许在这里。因父母从未提起伏氏旧事,我的猜想也不过是猜想而已。只是我疑惑,为什么皇帝舅舅一定要为我们择定山yAn这个地方?

    但不管怎样,在山yAn,父亲在的那十四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父母将我当作心肝宝贝,尤其是母亲,生怕我有一丝一毫的磕碰,父亲时常笑她太过紧张。皇帝舅舅隔三差五便有赏赐送来,或是衣衫鞋履,或是鲜果点心,指名是给我的。母亲每每如临大敌,好像生怕舅舅要害我似的。可是舅舅明明从来都没有害过我。

    我从小到大唯一一次受母亲责骂,便是我收下皇帝舅舅的赏赐,欢天喜地说他是个好人,真想去洛yAn看看他时。

    至于父母之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像别的夫妇那般吵架,连冷脸都没有。我自幼随他们在民间看诊,见过不知多少人,其中亦不乏夫妇恩Ai、琴瑟和鸣者,但少有像他们那样,Ai得如此温柔、深沉而炽烈。

    所以皇帝舅舅驾崩前,遣使来问询我,问起我的父母,我说:“彼此疼Ai,唯恐不足。”

    还记得那是h初七年,五月十五日,我随爹娘外出义诊,回g0ng半路上突逢落雨。附近没有避雨处,娘不能跑动也不能淋雨,好在此处离家不算太远,爹爹脱了外袍给我披在头顶,他抱起娘,娘抱着他的药箱,一家三口冒雨跑回g0ng。虽然我全身淋透了,虽然爹累得要Si要活,我们却都在笑——为什么好笑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每天都很快乐。晴天快乐,雨天也快乐。

    刘曼视角

    从我有记忆起,母亲便T弱多病。是心疾。

    父亲是医者,照顾她很是小心细致。母亲一年四季药盏子不离身,父亲朝夕陪伴母亲身侧,永远在母亲扬声招呼可及的地方。母亲有时候说笑,便唤他“药盏子”,她唤,他就笑答一声“哎”,走来瞧她,然后两人相视而笑,直到母亲害羞地低下头去,说句“曼儿在呢”。然后或是父亲笑着走开,或是我扭头走开。

    后来母亲竟修得长寿,在父亲辞世后又独活许多年,大概都是“药盏子”的功劳。

    对于我们一家从许都迁至山yAn,我只有模糊的印象。只记得母亲起初不太喜欢山yAn这个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