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止比她高些,又坐在上座,居高临下的垂着眸,仿佛认真的打量,实则眼里尽是奚落:“我觉得,你这笑,不是个好姑娘。”
林挽朝又笑了:“谁家好姑娘动辄进出鬼市,又偷偷要人的命,还与京都的蛇蝎菩萨共乘一轿?”
裴淮止跟着一起笑,如今他是大理寺卿,又是摄政王世子,既管着京都巡防禁军,又处理御前私案,是京都里一人之下的正二品,哪怕不论心狠手辣的性子,也没人敢这样与他讲话。
裴淮止却不恼怒,他只觉得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有的人啊,从很多年前的第一次相见就知道,他们会是一路人。
——
宫阙前,红墙墨瓦,堂皇巍峨,藏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和权力。
有人瞧着是熠熠生辉,奢华壮丽。
有人瞧着是凄凄惨惨,冷冷戚戚。
那些砖瓦为护着九五之尊,又埋着无数悲惨的骨血。
宫门口停满了马车,已经来了不少人,一一接受盘查,然后三五结对而入。
裴淮止先下了车,林挽朝紧随其后,下车时瞧见伸出的扇子,裴淮止温柔的看着她。
林挽朝也不躲闪,便顺手将手放在了扇子上。
她低声:“你这把金扇杀过多少人?”
裴淮止思忖,摇头:“不记得,数不清。”顿了顿,他问:“你害怕?”
林挽朝摇头,稳稳站住。
她侧眸轻笑:“怕血啊,大人。”
裴淮止的手落在那截子露出来的纤细皓腕,“那你可以,搭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