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远山声音平淡。

    他带着颜心往里走,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平静至极。

    可颜心的记忆,随着他的话,一寸寸开启,一点点割着她的皮肉。

    她的心,沁出了血。

    她也不想要折磨。

    折磨旁人,何尝不是折磨自己?可她不把事情做完,她不甘心。

    她宁可复仇而死,也不想苟且偷生。

    她的痛苦和遗憾,不用血来涂抹,是无法舒缓的。

    颜心仍觉得,盛远山看她,像看一颗珍珠,纯洁无瑕。

    在污泥里久了,珍珠就会褪掉光泽,发黄发暗,失去价值。

    他替颜心可惜。

    然而,颜心知道自己只是一块顽石。无人珍惜,每个人都只想借她踏脚。

    她没有被珍惜的价值,故而她也不在乎前途。

    她要看着仇人的下场。

    “……舅舅,我只是个女子,内宅就是我的天下。”颜心轻声说。

    他们俩走下了回廊,立在一株树下。

    阳光被树冠遮住,树下阴凉,盛远山微微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