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们现在还能保持理智倒还真不是因为他们精神特别强大,陆沉觉得,渡边们只是崩无可崩了而已。
连肾上腺素都分泌不出来,就算精神崩溃,崩溃的也会非常平静且理智——类似于“啊,由于痛苦已经超过承受能力上限,我将在三分钟后进入精神崩溃状态。等到痛苦被成功躲避,或者承受能力上升后我可能会恢复清醒。”
无比的理智和清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世界第一的折磨和痛苦。
陆沉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海里甩了出去。面对渡边“你来这里干什么”的提问,陆沉非常诚实地给出了回答。
说完了自己的困惑后,陆沉回头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虽然不抱希望,但出于礼貌至少也要等渡边说出“我也没办法”之后才好离开。
渡边的脑仁儿缓缓沉到缸底,血液泵嗡嗡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氧合增压机的声音也跟着大了不少。听得出来,渡边正在努力思考,而且这种思考能耗还挺大。
<divclass="contentadv">机器辅助着大脑工作,水缸里附着在渡边脑仁上的气泡忽然变多了——这是大脑温度上升的最直接证据。
陆沉在缸外面看的一阵感慨。看看,还得是渡边,有问题人家是真想啊。对比之下,小师妹计算出入量的时候那叫一个反应迟滞——双目放空算了十分钟,结果算出一个“入量超了6000cc”的结果。
入量超了6000cc的病人连得个心衰都没机会,这么多液体灌进循环系统首先就会引发电解质紊乱的!
陆沉的脑子正在全力抨击小师妹,这让他的目光也和计算出入量的小师妹一样呆滞。呆滞到没能注意到渡边已经浮起来了。
“这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渡边慢慢悠悠地“说”道,“真正的难点在于你和其他参加实验的领域专家们——你们能不能克服自己的缺点。”
“什么缺点?”
“法律、道德……或者说,人性。”
——
天上的云是白色的,缓缓舒展开,又缓缓卷起来。像某种有生命的东西,乘着风匆匆迁徙。
这片天空下,随风迁徙的却不只是云。一个性状仿佛雪茄一般,浑身上下披着科技白色气囊的飞艇,正在云层间高速飞行着。
潘帕斯草原上雄鹰飞翔,而在雄鹰能够触及到的最高的天空之上,人类的飞艇正在全速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