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些被突然提溜起来的“科学家”们一样,唐庆隆的心情也很糟糕。让他今天心情恶劣的罪魁祸首除了刚刚打扰他的那些活该倒霉的记者以外,还有自己面前这群光明正大盗窃和浪费联合政府科研经费的小贼。
用其他领域的研究方法,来反复验证一个已经被科学界认定成为定理的知识。他们竟然恬不知耻的管这个叫做科学研究!
唐庆隆很愤怒,但在看到这群人惊恐不安的表情时,他又叹了口气,把这种愤怒的情绪稍微磨平了一些。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搞科研的天分。在科研领域工作的时间久了,很容易让人忘记这个事实——能在科研领域和唐庆隆有交集的科研工作者,几乎每一个都是有所成就的了不起的聪明人。
就连陆沉,那也是给出了量子释能综合症成因猜想的跨界新星。虽然这孩子不怎么聪明,但是脑子不笨。
可教育界干久了之后,唐庆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那么一类脑子不开窍的人存在。他们明明通过了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培训,又通过了高考筛选。甚至能考到中央大学的物理研究所里读研或者读博……可就是这么一群聪明人里,每年都能涌现出几个不开窍的笨蛋。
说他们是笨蛋,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智商不足。能够连续通过这么多道筛查进入物理所的当然没有智障。但是某些时候,唐庆隆甚至宁可相信他们的的确确是智商有问题。
<divclass="contentadv">他们对研究未知领域的知识没有任何兴趣,对于任何超出他们预期的数据和现象均不感兴趣、并且还要把它们直接从数据统计里优化掉。在整个人类社会研究物理学最前沿的地方,这些不开窍的家伙仍然会想方设法水论文,比如用高压电子束照射尝试制备非阿贝尔任意子。在得出“这种方法行不通”之后,再用其他的东西,比如强磁场下的激光照射来制备阿贝尔任意子。
这种行为本身就像是有人试图用一块大理石和一把凿子,去雕刻出一个纯透明的玻璃花瓶——材料不对、工具不对、就连基本的原理都不对。更重要的是,在一个人人都能随便使用透明玻璃水杯,买得起透明玻璃花瓶的社会里,这个研究毫无意义可言。
老唐在实验室里看的火冒三丈,几次三番想要终止试验,但考虑到这些实验说不定就是某个研究生或者博士生的毕业希望……唐庆隆又有些下不去这个手。
要是停了这个实验,他们肯定得延毕。蠢货走不掉,那到时候岂不是咱老唐要面对更多蠢货了不成?
骂又骂不得,停又不能停。唐庆隆气哼哼的背着手快步疾走,只想离这个蠢货浓度过高的地方远一点。往外走出两步,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得意弟子穆知然正和“小有成就”的陆沉并肩而行——两人身前有一台负重缓慢前行的自动轮车,轮车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金属箱子。
“伱们这是干什么去?”唐庆隆心情不好,所以说话的口气也不太温柔,“现在可不是约会的好时候。”
“我们去做实验。”穆知然自然地回答道,“箱子里的样本要送到鹿山屏蔽舱去,我俩跟着一起走——这是安全要求。”
“安全要求?”唐庆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安全?”
“大崩溃样本使用安全规定,第七条第四款。”陆沉大概把这个疑问当成了唐庆隆的考较,“超过100克的大崩溃样本在转移时应当避免经过人口稠密区域,如果需要经过人口稠密区域则需要两名专职人士陪同——其中一人应当具备大崩溃处理应对经验和资质。”
穆知然一指陆沉,“他是那个有经验和资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