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拨通了房东的电话,请求他帮我开门。对面的屋子静得像座坟墓,我关上门后,又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一丝光亮。确认小白马的男朋友不在家后,我才敢打开灯。
我并不是害怕他,真的,我并不怕他!我只是难以接受她已经恋爱了这个事实。几天后,她就会回来,然后向我坦白一切,从此,这间宽敞的屋子将不再属于我和她,而是属于他们和一个病人。我感到绝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蜷缩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曾经,她给了我希望,而现在,希望却化为泡影。
算了,我怎么还敢奢望上天的眷顾呢?我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一个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人……
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姑娘,但遗憾的是,她并不属于我。可她又何时真正属于过我呢?她并非枚歆,只是一个与枚歆有着相似容貌的女孩。一场地震,让我们的命运偶然交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感激小白马,她给了我一周的陪伴。自从枚歆离世后,痛苦如影随形,日日夜夜折磨着我。但最近这一周,痛苦似乎减轻了许多,甚至,有那么一刻,我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我应该感激她,我怎么能对她心怀怨恨?而我的存在,可能给她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她的男朋友会不会因此而怀疑她,会不会因此而争吵,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把她一个人留在湖边,她会不会也走上那条腐旧的木桥……
这一切的不幸,似乎都是由我引起的。我活着,似乎只是给别人带来痛苦,我活着,似乎只会伤害那些爱我、关心我的人。我,仿佛成了一个罪人。
算了……罢了……
或许,我应该选择静静地离开,不再给任何人添乱。自己悄然离去,岂不是对所有人都好?但是,如果我真的走了,她会不会被吓到?如果她突然回来,看到我的尸体,会不会崩溃?
我应该提醒她,让她知道,我即将离开,让她有所准备,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打击。这样,或许能减轻她的一些痛苦。
于是,我拿起一张A4纸,用签字笔在上面写下几行字,然后将纸条平放在砖台上:
“当你读到这些文字时,我已经在浴室里静静地沉睡……你可以选择报警,但请千万不要靠近。我意识到,你的陪伴曾是我尝过的最甜蜜的药,但如今,它却变成了致命的毒药。我已无法自救,就此告别。”
我一口气连喝了三杯酒,权当是最后的麻醉剂,然后从厨房里取出削皮刀,伸出了我的左手……
在这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随着酒精的麻痹而消散。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最终的解脱。
...
...
我醒来了,不是在想象中的另一个世界,而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的左手腕被纱布紧紧包裹,右手连接着输液管,鼻孔里输送着清新的氧气,头脑依旧感到眩晕,这种感觉是由于血液供应不足,而非酒精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