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君到底是场面人,第二日就把账本送来了。
为免沈南乔多想,特地将身边最得力的孙嬷嬷也一并送了来。
明着是帮忙,实则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好回去禀告。
沈南乔早有成算,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捏着粉彩茶杯喝茶看账本,半晌没说话。
待到觉得把人晾够了,才如梦初醒似的笑笑。
“瞧我,怎么能让嬷嬷站着呢?琥珀,快看坐。”
经由前几日之事,孙嬷嬷断断不敢轻视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七夫人。
就连坐,也只敢让屁股浅浅沾一个椅子边儿。
“这松畅轩的人手,我都不大熟悉,嬷嬷不妨说给我听听?”
她眨着大眼睛,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孙嬷嬷心下稍定。
“回七夫人,咱们松畅轩这边,是四个杂役婆子并四个洗扫小丫鬟,都是老实可靠的家生子儿。老子娘的卖身契悉数在府里,您大可以放心。”
但凡高门大户,府里下人来路多比较杂。
宫里赏的官奴、自行采买的私奴,最得力的还当属代代相承的家生子儿。
平远侯府在京城屹立百年,算是数一数二的世家,所以家生子儿占了一多半。
这些人虽然少有轻浮跳脱之辈,但也因为家里几代人的卖身契都捏在老太君手里,所以对宁肃来说,未必是实打实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