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幼小的躯体已经冰冷,他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却承担了一个庞大帝国的复兴之责任,数十万人的坚持与希望,现在他死了,大宋的复国计划也成了泡影,陆秀夫等人之前所有的努力变得毫无意义,心灰意冷的大宋左丞相蹒跚着走到船舷边,忽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海上风高浪急,等把人捞上来已经晚了,陆秀夫的生命多延续了一年,依然死于投海自尽。
两具水淋淋的尸体并排躺在甲板上,崖山之战挽回的历史在这一刻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众人脱帽致敬,难过不已。
对于宋朝最后一位皇帝的遗体如何处理,大家的意见一致,那就是实行海葬,他们找了两块木板,把皇帝和陆秀夫的遗体摆在上面,覆盖上大宋的战旗,由十六名水手抬着,从船舷一侧滑入海中,所有船员行注目礼,全舰火炮一起开火,为最后的皇帝和忠臣送行。
送走了赵昺和陆秀夫,是向前还是后退成了争执的话题,两日前穿越者们听说流求遭到元军舰队入侵的消息后就进行了一次争论,最后的结论是倾巢出动,驰援流求,但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能救下皇帝,那么继续进军就失去了意义,大宋已灭,干戈寥落,于事无补。
坚持进军的只有党爱国,他义正言辞的强调这是从人道主义出发,大宋遗民能救多少算多少,说的口沫横飞,声泪俱下,只换来刘汉东一句反驳:“你不就是想去救老相好么。”
党爱国一怔,理屈词穷,继而道:“好吧,我承认这是原因之一,你们不愿意去就算了,给我一艘船,我自己去。”
这种为爱情耍光棍的行为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和支持,就连他名义上的父亲,实质上同一个人的党还山也不愿意发声,气氛有些尴尬,党爱国高亢的语调也降了下来,低声道:“我不愿意我的孩子当鞑子的俘虏。”
身为领导者的刘彦直终于做出决定:“好,就给你一艘船。”
舰队中最快的一艘船连同五十名水手交到党爱国手里,给他一艘船当然不是为了和元军正面硬抗,而是偷偷摸摸的登陆流求,打探消息,顺便将杨太后救出来,当然能不能达成所愿就看造化了。
党爱国义无反顾的上了船,整理百味杂陈的心情,他明知道此行失败的几率极高,但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人活着最重要是心安理得,如果明知道妻儿沦为俘虏而不救,他的余生都不会快乐。
快船扬帆起航,离开大队北上而去,党爱国连头都没回,扶着剑柄屹立在船头如同一尊雕像。
“玩真的啊他。”刘汉东看着快船远去,试探的问刘彦直,“直哥,咱真的不帮一把?”
“当然要帮。”刘彦直道,“按理说元朝是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造出如此强大的舰队,还能击败经过现代化改良的宋军的,所以我担心是姬宇乾派人过来了,如果确认无误,那么我们就可以直接前往翠微山,借助他们的穿越舱回到基准时空。”
刘汉东挑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
高雄,大元朝征南行省的全套仪仗搬进了宋朝行宫内,行省左丞姬宇乾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审视着下面一群俘虏,最后目光落在一名妇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