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刘彦直一锤定音,否决了刘汉东的非分之想。
张世杰的旗舰上打出旗号,邀请太师移驾,共商军务。
此时宋军先头部队万余人马已经登岸,在泉州城四周扎下营盘,摆出长期围困的架势,但是宋军人数太少,不可能将偌大一个泉州城围的水泄不通,城内粮草饮水充足,围城的军队却陷入了粮荒。
战船上本来携带的粮食就不多,只够五日食用,突袭变成了持久战,粮食吃完了,泉州城外的百姓家里也搜刮不出多少食物,再这样下去,恐怕城未破,围城的先饿死了。
两年前,张世杰率军围攻泉州长达七十日,最终还是无功而返,足见泉州多么难打,况且彼时还有忠于宋室的许、曾、陈三家士族武装里应外合,清源山南少林寺的武僧的大力支持,后来宋军撤走,蒲寿庚配合元军将三大家族屠戮殆尽,将南少林寺也夷为平地,今日再来攻打泉州,内应外援全都不复存在,攻城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些情况,刘彦直事先都了解过了,心中早有腹稿,乘小船登上了张世杰的旗舰,船舷边站满了衣甲鲜明的宋军,一手扶着长枪,一手叉腰,威风凛凛,军容整齐,张世杰一袭战袍,高高站着拱手道:“军务在身,有失远迎,还望太师海涵。”
刘汉东有些不悦,这个张世杰太托大了,打了那么多败仗还有脸窃居高位,霸占着水师元帅的位置也就罢了,还喜欢摆谱,显示自己的老资格,按照官衔来说,张世杰是枢密副使,行军元帅总督兵马使,越国公,和刘彦直不相上下,但职权大的多了,资历更是压倒性的。
但是刘彦直却毫不在意,登上甲板和张世杰见礼,两位统帅面向泉州城落座,一干军官全都在下层甲板上听令。
“实在惭愧,泉州城高墙厚,一时之间攻取不得,太师可有破敌之策?”张世杰倒也实在,承认自己没这个能耐。
“这有何难,派死士撞开城门,一拥而入,齐活。”刘彦直轻松说道,张世杰账下众将气的鼻孔冒烟,这几日他们就是这么干的,连夜伐树打造云梯,抽调敢死之士,持刀盾蚁附爬城,用粗大的树干作为攻城锤,几十个人抬着撞门,城头上滚木礌石齐下,城下死尸累累,就算勉强有几人登城,也立刻被赶了下来,自古以来没有三倍于敌的强大兵力,就别谈什么攻城,这个活儿没有技巧可言,纯粹就是用人命填。
“太师说的轻巧。”一名将军撇嘴说道,此人名苏景瞻,在张世杰麾下为将,颇受信任,乃父苏刘义也是开府仪同三司的大官,所以底气很足。
其余众将也都面露轻蔑之色,在他们眼中,刘彦直依然是个妖道,和靖康时期的神棍郭京是一个性质的,这种人哪里会什么行军打仗,只会夸夸其谈罢了,崖山大胜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二十万军民齐心协力,是天佑大宋,是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起了作用而已。
刘彦直知道自己虽然在崖山之战中立下大功,但并不能让张世杰等水师将令心服口服,这次就是让他们彻底服气的好机会。
“不信,本太师就做个样子给你们看看。”刘彦直解开战袍,露出里面的铠甲来,慢条斯理的问道:“谁愿意跟随本太师第二个登上泉州城头?”
张世杰麾下众将没一个吭声的,刘彦直正要调侃他们几句,忽然有一彪形大汉出列道:“某愿往!”
“怎么称呼?”刘彦直上下打量,此人身高八尺,生着一双虎目般的吊睛。
“我乃福建路云霄民壮首领陈大举,乡亲们都叫我陈吊眼。”大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