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刘彦直受伤严重,且去休息,其他人也进入梦乡,已经接近年底,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吹散了京津冀的雾霾,带来了彻骨的寒冷,气温骤降,基地的柴油发电机24小时不停歇的工作,为几十台空调和电热油汀提供能量。
这么低的气温,淮江都结冰了,但是富含盐分的盐湖水却涛声依旧。岸边有一个用钢架和彩条布搭建的大棚,潜水钟就摆在棚下,两个值班员缩手缩脚坐在旁边,冷的直哆嗦,二锅头不能给他俩带来热量,反而越喝越冷。
“这荒郊野外的,谁会来偷这个破铜烂铁,咱们在这儿挨冻受罪,他们在被窝里睡大觉,凭什么啊。”一个保安抱怨道。
“咱也去歇着,反正有摄像盯着呢。”同伴指了指顶棚上的两个摄像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大棚。
午夜时分,阴风怒号,月亮被云层遮住,岸边灯光一片黯淡,唯有棚下亮着一盏电灯,谁也没有注意到,湖水里露出一颗龙头来,两只眼珠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在码头边静静观察了一段时间才爬出水面,龙有四足,行走飞快,但还是习惯性的摆动着身子,如同在水下游动一般。
怪龙来到大棚边,又观察了几分钟,如同捕猎的野猫一般谨慎,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爬进棚里,来到潜水钟旁,直立起来,用两只前爪推着圆形的潜水钟向外走。
潜水钟并不是纯圆形,上面有些零碎的突出,碾压在地面上不免发出声响,怪龙立刻停下动作,头不动,两个大眼珠子乱动,今夜寒风呼啸,没人注意到异响,摄像头虽然工作正常,但是监控器前根本就没有人,因为盐湖周边几十公里都没有人,根本用不着防贼。
怪龙继续前行,它毕竟是水中动物,在陆地上走的歪扭七八,尾巴不停摆动着控制方向,倒有几分憨态可掬的味道。
几分钟后,潜水钟被推到了湖边,怪龙正要下水,忽然听到了什么,猛然扭过头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
是刘彦直,他听到动静只穿了裤子下楼,上身赤着,右胳膊上缠满绷带吊在脖子上,脚下也没穿鞋,零下十度的气温里,他丝毫不觉寒冷,反而胸中有一股热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地上散乱丢着一些搭棚剩下的钢筋,刘彦直脚一勾,一支一米五长的钢筋落入手中,他倒拖着钢筋,盯着怪龙,怪龙也盯着他,满嘴锋利的牙齿磨着,发出令人牙碜的声音。
刘彦直突然拔足狂奔,倒拖着的钢筋在粗粝的水泥地上磨出一串火星来,怪龙两足着地,张牙舞爪的迎上来,但是动作明显没有在水中那么游刃有余了,一嘴过来咬了个空,刘彦直高高跃起,抡圆了钢筋,带着破空之声砸下来,这一棍使出了千钧力量,就算是坦克,也得砸熄火,夯在龙头上“咣当”一声,真像砸在钢板上,刘彦直手都震麻了。
怪龙被砸懵了,晃晃悠悠,如同喝醉了酒,刘彦直再看手中的螺纹钢筋,已经变形扭曲了。
“头够硬的。”他吐了口唾沫赞道,这天寒地冻的,唾沫落地都结冰。
不过这一下还不够,怪龙晃了几下,恢复了精神,狂性大发,张开血盆大口再度扑来,这回它不再站立了,而是四足着地,蜿蜒爬过来,一身青黑色的鳞甲在灯光下黯淡无光,很是威风。
“在水里我让着你,上了岸还能让你继续横?”刘彦直旗开得胜,信心大增,抛开变形的钢筋,抡着拳头就上去了,他动作比怪龙快了不止三倍,按住龙头,用伤势未愈的右拳一阵猛锤,长长的龙身子盘过来想缠人,刘彦直闪身躲过,顺势揪住龙尾巴。
怪龙的身体上遍布鳞甲,甲片之间严丝合缝非常光滑,手感如同打造精良的合金钢金属制品,十几米长的身子扑腾开来,力道十足,但是刘彦直的劲更大,将龙身打了个死结,闪身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