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在古树下,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她及时不算老,不过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但是已经两鬓斑白,整个人呈现出即将枯死的老态来。
殷舒玄看着她的面庞,一时间有些不忍心。
“公主殿下,她有没有留什么话。”他轻轻的说,少年的面庞灵动可爱,却隐隐带着几丝悲悯。
道长轻轻叹了口气:“当日我兄长为讨金氏欢心,要置公主和孩子于死地。我情急之下,找到桓氏的族老,指控兄长残害亲生骨肉。却不曾想……”
“皇女被囚禁在内院,身份无法说明,对桓氏而言,她只是一个无媒苟合的女子。”周小嘉喃喃道。
道长点了点头:“是……桓氏为了讨新兴的金氏望族欢心,没有人理我,金氏卖了个乖,贤德的说无媒苟合虽然不美,有损桓氏清誉,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到底是桓家的血脉,不如充作薛氏夫人生的,当做嫡女养在膝下。”
她苦笑了一声:“金氏蛇蝎心肠,气死我大嫂,害死安国,却因此得了个贤良的美名。”
周小嘉:“……”
“谋害皇女是大罪,他们怎能放过了你?”殷舒玄同情的说。
道长步路蹒跚的走进房里,慢慢道:“……我未婚夫婿战死沙场,守了望门寡,族中嫌我多事,要将我找个由头处置了,但我夫家乃是京城薛氏,薛氏留了书,打发我进黄泉公子神祠修行了,保了我的命。”
她颤抖着身子,背对着周小嘉和殷舒玄:“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机会发消息出去,可是……将堂堂皇女留子去母,这是灭门之罪。我说了出去,桓氏就完了。”
她手无力的搭在门框上,落下泪来:“可桓氏,到底还是亡了……”
殷舒玄看着她的背影,动了动嘴唇,心头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说了一句话:“节哀……”
道长哑着声音,微微颤抖道:“江南桓氏,有子如璧,振振公子,于嗟麟兮。当年名满天下的桓齐公子,已成遗臭万年的罪人。桓氏完了,百年威名毁于一旦,早知如此,我早就该揭发他们……”
周小嘉叹了口气:“逝者已矣,还请道长看开一些。”
道长没有接她的话茬,踉跄着进了房里,在床下的暗格中找出来一把剑来,递给周小嘉:“此剑名叫凰鸣剑,乃是当年青云信大将军赠予安国长公主的绝世宝剑。”
“是我外公的剑!”殷舒玄激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