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河北原野,草木尚未返青,一望无垠的依然是苍黄之色,粗犷而又荒凉。
旷野之中,一支队伍蜿蜒数里,向着相州方向缓缓而行。漫漫路途,风沙阵阵。
队伍之中,大多数人都裹着厚厚的的锦祆,抵挡着犹可刺骨的春寒。还有不少人以布遮面,挡住风沙。
这是一条去相州最近的路,但也是最危险的路。整个队伍完全暴露在旷野之中,无遮无挡,数里之外就可以轻易发现他们的行迹。
领头的几个人骑在马上,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神色凝重,仿佛危险随时会来临。
危险的确来了。
数里外的一株榆树上,一群飞鸟突然惊起,四散而飞。
在漫天的尘土中,一队金军骑兵飞驰而至。待奔到距这支队伍约一里处,这队骑兵突然一分为二,一队奔向队首,一队奔向队尾。
旷野奔袭,骑兵转眼即至。那群赶路之人仿佛被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吓傻了,他们甚至忘记了逃跑,在原地惊愕地看着骑兵越来越近。
金军骑兵开始放箭了。
但他们的飞箭并非射向人群,而是射向队伍前进的方向和可能逃跑的对面方向。一阵箭雨就像给这支队伍划出了一道无形的禁区,想跑就会倒在飞箭之下。
他们行动快速而又统一,截头、断尾,再以人马拦在一则,以飞箭阻断另一侧。就像群狼围猎羊群一般。
人群开始陷入慌乱,他们相互拥在一起,惊恐地看着逐渐迫近的金军骑兵。不少人甚至抱头蹲在了地上,像是在躲避飞在空中的利箭。
一名领头的汉子壮着胆子策马迎上前去,朝一位金兵百夫长拱手道“军爷饶命,我等只是普通的工匠而已,还请军爷高抬贵手,放我等南去。”
“工匠?可是汴京的工匠?”那名百夫长眼前一亮。
“嗯正是。”
“哈哈哈。本爷爷寻的就是尔等!”言罢,他回头向后望去,大队金军步兵也正疾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