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褪去,华灯初上。杭州城又换了另外一副妖娆妩媚的模样。
白日里,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刚刚天黑,则已灯烛荧煌,笙歌泛夜。特别是在大运河两岸,青楼酒旗三百家,绣旆相招,掩翳天日。
江南第一城,果然名不虚传。
太和楼的名字,武松和亥言在十里坡那个小酒店时就听掌柜提起,知道这是杭州城中有最名的酒楼。不过,当它出现在眼前时,两人还是有些目不暇接。
这家座落在运河东岸的酒楼,层楼叠榭,画栋飞甍。搭在酒楼大门外的彩楼欢门就足足有三层楼高,彩帛飞舞,灯火如昼。
进的店来,一主廊就长约百步,一眼望不到头,南北天井两廊遍设小阁雅座。店小二来往穿行,酒客们行令猜拳,而主廊槏面上更是站满了待召的歌妓,环肥燕瘦,巧笑争妍......
当真是“席分珠履三千客,后列金钗十二行”,一个夜夜笙歌的好去处。
只是两个和尚身处其中,多少显得有些扎眼——当满脸堆笑的小二迎面而来,笑容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但仅仅是一闪而过。随着他娴熟地接过亥言抛来的一吊钱,眼前的这两个和尚就和其他客人再无不同。
“给我们找个楼上的小阁,要能看风景的。”亥言道。
“好嘞,二位这边请。”
上楼,入座。
酒桌上,碗碟酒器,清一色的皆为银器,光可鉴人,晃得武松有眼晕。
少倾,酒菜上桌。亥言点的那些菜名,武松也听得如坠云里。
“来此处喝酒,你是生怕没人知道我二人是有钱的和尚?”武松看着一桌子美味珍馐,
“不止,还是有钱的独臀和尚。”亥言调皮地回道。
“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