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燎会意,微微扬唇:“好办法。”
纵然只能看见白屋青瓦,姜云仍然抬起头,把目光指向窗外。
“也许,怀上侯府长孙,她也期盼过安稳日子。只不过,姜家可容不下这样的人——即使只是做妾。她应当已经预见了日后命运,见了我派去的人,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明燎眼中掠起讥意:“果然。”
停了三五息,姜云轻叹:“蛊惑侯门子弟为她赎身,那女子清醒也聪明,远比旁人更有分寸,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家不说累世公卿,也多少积了几分余荫,称得上于国有功。贱籍出身的妾,竟然狂妄至此,敢污蔑有功之臣——此举等同找死。
这也是窗外喧哗之成因。
外间的喧呼与议论越发激烈,李氏一言,激起了万千同情。
聂易凝神听了片刻,沉着目光回身说道:“殿下,太子妃,过路之人赞她刚烈,皆称李氏孝心可嘉。”
姜云微嗤:“只以她的说辞来看,倒是的确如此。可惜,她找错了人。”
她收回目光,缓缓斟了新茶:“此事终归与我有关,那女子为我驱使,只求衣食无忧,自然不能害她为我送命。若李氏找上旁人,恐怕还要多费工夫,可她竟然找了裴少卿。”
明燎甚至不欲分神,心思始终留在茶上:“裴济行事严谨,经验丰富。只凭三言两语,就想加害于人,未免小瞧了他。”
“百姓淳朴。”姜云微微摇头,“不论是他们,还是我们,却都在利用这最是淳朴的善心。”
贺周一事如此,南行谨一事同样如此,而李氏心中有恨,却仍不忘泼脏水,激民愤。
她哪里是剑指姜齐,分明是想要那一房妾室的命!
姜云眼中颇有冷色:“李氏避重就轻,看似意在陵阳侯府,实际也留了一番余地。她和姜齐,还是要这样走下去的。”
“是。”明燎淡淡一笑,“她的意思,不过是要逼死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