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对尉迟雍道:“王爷,命是保住了,但这姑娘虚得很,还是紧着给她补补吧。”
还不等尉迟雍说话,繁星便点头称是:“嗯,我们知道了,劳烦您了。”
太医诧异了一下,倒是尉迟雍似是没有察觉般淡淡道:“嗯,本王知道。”
太医脸色变了变,躬下身子告退了,太医走后尉迟雍便将目光放在了早已凑到苏墨画身前的繁星身上,看了一会儿他又摇了摇头笑了。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繁星剪苏墨画着实还不太清醒,于是主动去厨房煮了一碗小米粥端了进来,一粒粒小米皆煮的细腻松软,米少水多散着清淡的香气,正适合大病初醒的人喝。坐在床边的瞿墨顺势将碗接了过去,繁星无奈,只能和尉迟雍一起坐在另一头。
瞿墨一口一口地喂着苏墨画,神情温柔而珍视,像是一个年迈的父亲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般,他轻声哄着:“乖,再多吃一口,再吃一口便好。”
已经半清醒状的苏墨画摇摇头:“吃不下了。”
“再吃一口,听话。”瞿墨生怕她饿着自己,不由得再次放柔了声音哄着,苏墨画见状又乖乖喝了一口,瞿墨这才将碗放下,顺手帮她把嘴角的米粒擦干净,那珍视的模样让尉迟雍和繁星都不由得动容。
他们二人互看了一眼,各怀心思。尉迟雍叹息自己的一个决策竟生生毁了这两个人的姻缘,不知此次他们可还能重归于好,若是那样也算是对自己的错误的一个弥补了。
繁星则是替瞿墨痛心,又替苏墨画纠结,以苏墨画那样的心性怕是不会再给瞿墨机会了,她向来无法轻易接受曾经背弃她而去的人,而瞿墨或许只能剩下暗自伤悲的份了吧。其实说白了天下女子皆是这般,谁不想找到一个真心真意爱护自己,即使天塌了也是让自己安然无恙的男子。莫不说苏墨画,就是她也是这般。
苏墨画喝了粥之后精神也好了许多,自她昏迷之后大家堵在喉头的一口气也就都烟消云散了,只是既然苏墨画已经没事了,那瞿墨似乎就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毕竟他是一国之主,终日留在他国王府之中总是不好的,于人于己都是如此。
可是若是就这么回去,他又有些不甘心,于是瞿墨去找了尉迟雍。尉迟雍闭着眼睛仰靠在椅子上,似乎是早就料定了他会来,见他进来后尉迟雍缓缓睁开眼睛带着似笑非笑的语气道:“坐吧。”
瞿墨选了一个椅子坐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是尉迟雍的书房,房内皆是陈设的书,大多都是读过的,因为瞿墨看到有很多书都已经很陈旧了,应该是翻阅多遍导致的磨损。他收回思绪沉声道:“这几日麻烦安陆王了。”
尉迟雍摆摆手,似是不经意道:“也是本王的问题,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他虽面上平淡,可心中却实有许些感慨,真的是没有想到在这些日子里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瞿墨垂下眼帘,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尽现无力之状,他苦笑道:“是啊,没有想到短短不到一月的时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两国之中举足轻重的两个人都静默无语,似乎是在回想当初是什么样,也在回想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还是瞿墨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但却异常坚定,他说:“我要将她带走。”
尉迟雍从容地摊开手:“本王也从来没有想到留住她,她本就不是本王的人,而她该做的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你若想带走她就将她剩下未完成的事情给本王一个交代,人,你随便带走。”说罢他的脑中闪过了些什么,像是一片衣裙,又像是一双眼睛,他已经记不清了,况且他觉得这也并不重要,没必要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