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个算是开了眼了,什么公主,瞧那做派,我呸!我竟是今日才知道,这天下女子表率的公主娘娘竟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

    “勾勾搭搭的,连小门小户家的女儿都不如,还说什么太后之女,清河赵氏竟然就这种家教。”

    “非也非也,此太后非彼太后,听说是先帝的原配妻子,原不过就是个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能有什么家教?根子里啊就是坏透了的。”

    田招娣本来没想干什么,毕竟她心里也清楚,原先时候,沈宣尚且困顿之时,她还能捡个漏,但如今薛琳琅既找了来,那她的计划自然也就落了空。

    田招娣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她虽是重生的,但前世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嫁到了县令公子家里做了妾室,之后就是跟后宅里那些女人斗,哪里有空关心村里来没来个富贵公子,她只知道沈宣发达了,却不知道发达之前沈宣经历了什么。

    所以薛琳琅的到来,在田招娣看来实属正常,毕竟若没有身为左相的兄弟寻来,沈宣如何能摆脱如今困局,怕是医那张脸都找不到门路,而面有瑕疵的人可是不能参加科举的,这还是前世她嫁入官家之后才知道的。

    至于日久生情什么的,田招娣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沈宣原先的身份她也听县令公子说过一嘴,那是真真正正的高门公子,便是做妾也未必瞧得上自己,而且,还没进门,她就听见薛家来的仆从们收拾东西的声音了,她哪里还有时间来日久生情。“那倒未必,那颍阳长公主与寿阳公主还不是一母同胞,不就落落大方,举止甚为端庄吗?可见便是那寿阳公主啊,是烂泥糊不上墙,与什么母亲却是没有关系的。”

    ……

    “背后论人长短,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郑老封君捂住莹姐儿的耳朵,“见天的翻来覆去都是这些污糟话,没得污了我们莹姐儿的耳朵。”

    郑老封君叹了口气,薛琳琅信中只说让她和莹姐儿上京,并未提及家中其他人,奈何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没有脸皮,一个个每天守在她房门口哭,郑老封君无奈,到底是自己的后辈,哪能真的不管了,可答应了一个,另一个便要黏上来,以至最后行动时,哥儿倒没几个,全都是薛家如今仅剩的几个能撑撑门面的,上京去投拜贴,待嫁的姐儿们倒是都跟了上来,不知是图着秦国公夫人的位置还是盼着她们那几乎从未见过面的二哥哥给她们寻门好亲事。

    只是姐儿们多了,就难免时不时的上演几出大戏。

    比如大宅门里几乎天天都要上演的变脸绝技和踩低捧高的戏码,一开始对着寿阳还是绞尽脑汁的夸赞什么爽朗大方,举止间尽显一股侠气,但自从知道寿阳和今上的嫡亲妹妹安阳关系不睦后,便一个个变了腔调,不止背后取笑寿阳举止粗俗,当面还要挖苦讽刺两句,尤其是当着安阳长公主的面时,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恨不能把寿阳踩在泥里。

    左右,在她们眼里,寿阳虽是公主,却不过是秋后的蚱蜢,翻不起什么风浪。

    而这些大宅门里出来一个比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姑娘们,哪里是寿阳比的过的,莫说跟她们斗了,寿阳如今连龟缩在袁太后那里求个清净都难,明知道她们对着自己指桑骂槐,却连她们话里的错处都揪不出来,而安阳却与这些薛家姑娘们打成了一片,天天恶补着这说话的艺术。

    寿阳快气疯了,自从这群薛家人来了之后,她的心就没顺过几天,一个个的比安阳那丫头还张狂,当面便敢对着她这个公主指桑骂槐,背后更不用说,将她贬的一无是处,偏偏还发作不得,安阳那贱皮子整日与那些薛家女厮混在一起,她拿公主位分压人,安阳转过头就拿长公主位分压她。

    “母后,她们欺人太甚!”寿阳没得法子,只能一头栽到袁太后怀里哭,心疼的袁太后一口一个心肝儿,却也没法给自己女儿撑腰,毕竟这车队里可不止自己一个太后。

    “女儿啊,你可听说过薛琳琅?”袁太后见寿阳哭的厉害,又不想同薛家交恶,她虽是太后,却不是皇帝生母,又非世家大族出身,女儿又与皇帝有旧怨,她心里清楚,自己百年之后,女儿怕不知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