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掉烤得微焦的黑皮,露出酥黄的瓤,沈鱼吹散冒出来的热气,轻轻咬了一口,顿时烫得她张着嘴呼呼的吐着气,待吞咽下去后,感觉整个喉咙都是烫的。
何婉兮被她滑稽的表情逗乐了,加之刚刚闻到红薯的香味,何婉兮忍不住想要尝一口。只不过何婉兮的动作就比沈鱼温柔多了,她先是用自己的蚕丝手帕擦了擦红薯皮上的黑灰,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剥着皮,唯恐染黑了手指。
沈鱼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心疼起那张“帕中贵族”来。
“哇,还挺好吃的。”何婉兮咬了一小口,唤了张手帕擦拭着唇角。
“是吧?”沈鱼嘻嘻笑着,也想学一番何婉兮的温婉,结果翻遍全身也没找到手帕。
“别动。”何婉兮换了手帕的一角,伸向沈鱼的嘴角,“瞧你满嘴都是黑灰。”
沈鱼嘿嘿笑了两声,又用手背横着在嘴上擦了一下,何婉兮只得露出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要说游玩,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从除夕前夜到正月十五,集市上每天晚上不是花灯就是舞龙
舞狮,看久了也有些腻,而今出来,不过也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何婉兮整夜的情绪都不佳,沈鱼猜到她因何神伤,却不好出言安慰。
“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次机会能与妹妹这样闲逛。”何婉兮轻声叹着,眸子里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伤感。
“姐姐......”沈鱼柔声唤道。
“妹妹无需劝慰我。”何婉兮苦笑了一声,“从生下来就过着不由己的生活,可我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沈鱼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又听何婉兮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妹妹,羡慕妹妹不羁的性格,至少可以对自己不喜欢的说‘不’。”
沈鱼道:“其实只要姐姐愿意,你也可以的。”
何婉兮摇了摇头:“我怕是一辈子也踏出那一步。我的性格,以及我从小所受的教导禁锢了我的脚步,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我怕惹父亲不开心,更怕看到父亲失望的样子。所以当他跟我说有可能今年就要进宫的时候,尽管我心中很是愤怒,想咆哮着告诉父亲我一点也不想去,可当我看到他眼中的期盼时,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何婉兮停下脚步,怅然若失的望着前方的热闹,沈鱼也跟着停了下来,同样望过去,锣鼓声震天,一群人围着两只在木桩上跳来跳去的舞狮拍手叫好,大家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只有何婉兮将要面临人生的重大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