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就不必向我汇报了,柳公子做的也是好事。”元季年放下了书中的兵书,塞到了枕头下,大方笑着,深邃的眉眼如盛了湾深不见底的清潭,眼里又如星子闪耀着点点神光。
他确实不太习惯柳意温这么拘谨,但元季年又不知怎么对柳意温说,也只是这样想了想,话题又转到了正事上。
“那他的父亲和其他亲人去哪了?”
柳意温眼睛掠过元季年手中的书,低下头,手下又研起墨来,一边缓缓道:“小言的娘早在他六岁时就离开了人世,临死前让他去找他父亲,小言路上才得知,他的父亲早被人所害。”
“无奈之下,小言转而去找了他的姥爷,李府李姥爷便一直派人追查他父亲的死因,后来眼见真相大白,一家人却惨遭灭门,小言在李府上下的保护下逃了出来,一路就流浪到了此地。”
“小小年纪,便要经历这些,对他来说确实是残忍了些。”想起柳意温自始至终没有说到那位武威战神,元季年又问道,“那他的父亲确实是那位闻之已久的武威战神了?”
笔尖蘸了蘸墨,柳意温手中的笔在纸上又开始徐徐画着什么:“听说武威战神确实有个儿子,谁也没见过,至于是不是小言,就没人知道了。”
元季年拢着衣襟,坐正了身子,看到柳意温在纸上写着什么,本想问的话转了转:“柳公子还有事要忙吗?”
柳意温抬头看着他,在纸上轻轻落下几道墨痕,轻摇了摇头,笑盈盈道:“臣在为殿下画像。殿下许久未要臣作画了,可没想到臣却先一时手痒了。”
“作画啊。”
啧,这周太子还有这么个奇怪的爱好,强求别人帮他作画。
柳意温肯定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为他作画,有时怕周太子生气,还主动提出为他作画,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元季年走到他身后,去看柳意温的画。
白纸上只有寥寥几笔,简单勾勒出了周太子的大体轮廓,总体神韵十足,仅仅靠着想象,都能想出雅俊仪容来。
“柳公子画技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元季年在他对面坐下,由衷地赞叹。
他好像从未在意周太子的面容。
也从不知道在别人眼中,自己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