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招手,她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拉高了,使劲朝他挥着自己的手臂,脸上也用力微笑。
等她转过念来,慢慢放下手坐回原地,心里便滋长几分没滋没味的惆怅,这一切,原本便是假的啊!她不去计较他的过去,其实是从一开始,便把他划出亲密伴侣的范围之外,对待手下,自然没必要计较这些。
她现在在做什么?
思及此处心中一惊,她赶忙把水壶系在自己腰际,低头薅着自己的头发,“冯令瑜!已经很过分了!你绝不可以喜欢上他!”
“你在做什么?”萧恂抹去面上汗水,自然坐到她身边,扯下她系在腰间的水壶,不能再自然地仰头灌水,喉结微动。
冯令瑜觉得自己越发疯魔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你没带水吗为何要喝我的水?而是:他一大男人,竟然没!有!汗!臭!味!再多看两眼,会发现他手指和喉结都长得恰到好处,呸,这不废话么,他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恰到好处,性子也恰到好处,文静、温柔、黏人、闹腾转换自如,就是刚好让她觉得好可爱,多一点会觉得讨厌少一点会寡淡无味的程度。
“呜呜呜!”她控制不知自己的眼睛,只能控制自己的脸,捧着双颊望天,嘴里不断发出哼唧声,似乎这样就能泄出心中躁闷。
鼻子忽然被捏住,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到面前,“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又有谁跟你表白了?”
他们明明用一样的牙粉,为什么他呼出的气息这样好闻?
伸手把他的手狠狠拍落,她站起来,色厉内荏斥责道:“萧恂你有什么资格喝我的水!脏死了!”撩完狠话便跑了。
今日的士兵们怨语纷纷,这郡主不知怎的又变回活阎王,一直命令加练不说,有人累到,不像往常一样温柔安慰,反倒踹了一脚那人屁股,宣布扣下他今日俸银。连廖副将也看不下去,在她第三次发飙时把她拉走,问她是不是近日太累了,让她先回帐篷休息一样。
奇怪的还有萧恂,平日歪歪腻腻的两人,今日竟然没对视过一眼,恂公子也一副生人勿近模样,有人说民间有种夫妻相的说法,恂公子的性子看着挺好的,是被阴晴不定的郡主带偏了。
“听说女子每月会有几日像吃了火|药一般,你说郡主是不是……”
“嘘!不可妄议郡主!我猜是萧恂让她不满了才对,把火气发泄在咱们身上。”
还有人仗着萧恂平日脾气好,问他:“你做了什么惹郡主不快了?”
萧恂射出一箭,正中靶心,他做了什么?他若是知道就好了。
冯令瑜在帐篷里待了一会儿,开始是生自己的气,后来是生气萧恂让自己生气,再后来是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愤地埋头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