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银钩,洒下清辉,府内各院灯火高悬。

    光影重重处,水波粼粼间,有一亭水榭独立在湖心。

    水榭四面有竹帘垂挂。夜风拂过,竹帘晃动,隐约可见其中一坐一立的两个身影。

    “小姐,风大了,回去吧。”

    引玉终是耐不住性子,开口劝解。

    沐祁归闻声一动,恍然抬头,才发现月上中天,已经入夜。

    她借着月光,侧身去看引玉,见引玉鼻尖微红,面上惨白,于心不忍。

    这丫头在榕雪苑就一直绷着身子,半刻不敢松懈,这会儿又陪着她在湖边吹冷风,只怕难受得紧。

    沐祁归刚想起身回去,忽而瞥见亭外闪过的一片月白衣角。

    她心底一跳,坐定下来,不着痕迹道:“引玉,我想凭栏赏月,你回不归轩给我拿条披风,再取壶好酒。”

    引玉面露难色,“小姐,您大病初愈,还是别……”

    她见沐祁归无动于衷,便知多说无益,主动停了话茬。

    她家小姐何时听过劝?

    引玉无奈地退出水榭,沿着九曲桥往不归轩走去。

    待引玉没入暗夜,竹帘一动。

    缕缕光华泻进,泠泠月色浸润。白衣上的银丝暗纹璀璨流光,撞入沐祁归眼中。

    沐祁归微仰起头,那宛如神祇的男子戴着银质麒麟面具,淬了刺骨冰寒的眸子深邃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