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明亮在原地沉默一会儿,恶声恶气地说:“你想知道也行,反正我也本来就打算让你跟着我干。跟我走!”他朝着那栋如同古堡般的影视城工作大楼走去。王树林也生着闷气,一路跟着他走,心里却在琢磨:“要是那跟黑熊搏斗的小伙子真的是被****救走了,用了一个来月时间就训练成身手不凡的小****,那郝明亮应该立即通知军方和警方通缉捉拿才对,这边也没多少人居住,地毯式搜索也不难。再说郝明亮也肯定有这个权力,可他现在怎么不声不响?”可虽然有这个疑问,但现在两人都存了猜忌,也不大方便问了。又想:“我连续给了那小伙子两次帮助,也算仁至义尽了,我可千万不能因为同情他再跟****产生联系,连累我爸妈……”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心惊肉跳。
到了办公楼,每个人无一例外地向郝明亮敬礼,郝明亮一肚子岩浆没处发作,理都没理,乘电梯到了最丁页楼。丁页楼只有一间很大的办公室,王树林想打破尴尬,随口问了句:“这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的?”郝明亮依旧不做声,眼睛贴近门口的一个古怪的机器,居然扫描了眼睛,大门打开。王树林没想到这古色古香的办公楼居然这么高科技,而且显然这地方是属于郝明亮的了,他在这座影视城的地位,自然也是最高的了。
关上门后,郝明亮冷冷地说:“你坏了我的大事!幸亏是我,如果换成别的干部,把这事写成报告递上去,你家都要坐一辈子号子!”
王树林知道郝明亮不打诳语,没料到这么严重,沉默少顷,说:“我明天就买票回去。”
“第一,你不跟着我干,我就没办法保你,只能据实写报告,你如果坐实了这个罪名,你家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一辈子监狱管饭。第二,你买不到票了,既然发现了有‘统’的人活动,那就城封锁,直到抓住为止。”郝明亮一字一顿地说,“我说得够不够清楚?”
王树林忽然想到,自己在云口相亲这么多年,毫无结果,换一个地方生活换一种心情也没什么,每年回去看看父母就行,反正父母有的是钱,也不愁生活,于是点点头:“好……好吧,我答应你。我这几个月疑问太多了,再憋下去,可能会爆炸。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个‘统’,又是干什么的?****组织吗?”
郝明亮莫出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六年前,我刚来这里,你也知道,我家境贫困,个人学历和能力也都很一般,能在这里找到工作就很不错了。后来转正了,认识一个西北飘儿女孩子……”
王树林自以为是地说:“她虽然也很一般,但你们俩是真爱,是不是?”
郝明亮嘲弄地一笑:“真是很可惜,你没猜对。她廷漂亮的,而且从小学武术,在这里已经算是资深武师了,工资也比我高,据说有希望成为一位著名女打星的指定替身,前途无量,按说根本就不该看上我,可谁也没料到,她表示很喜欢我,我们就这样恋爱了。我那时候还向你们电话报喜了,还记得吧?”
王树林想起了昨晚遇到的那个古怪美女,似乎的确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这些临时女演员。
郝明亮继续说:“然而偶然其实就是必然化妆的。我发现看中她的本地官员和影视城的干部也有不少,可她一概不搭理,只喜欢我,我越来越惊喜和满足,也越来越感觉不对头。两年前的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周末要加拍一场戏。本来是要一起逛街吃饭的,这场戏制片人财大气粗给钱多,也就临时应承下来了。这是一场灭门戏,讲述朝廷一个大员被奸臣诬陷,皇帝下令诛九族的故事……”
王树林一听之下大为惊骇,想到了来这里时听到的种种传闻中,的确有这么一个故事,难道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好朋友郝明亮身上?
郝明亮继续自言自语似地回忆:“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她演的是一个富贵人家的丫鬟,虽然她的服饰比不上那小姐的华丽,但在我看来,她光华四射,无人能比……”
紧接着话锋一转,“可大门一推开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饰演队长的演员还没喊话,队伍里就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开口说:‘寒派的,是吗?终于找到你了。’显然这莫名其妙的话根本就不是台词,而且这小兵角色根本也就不可能有机会说话。当时导演很生气,大声斥责他,谁想到士兵中一共有四五个人,拔起刀就砍杀,那刀都是道具,根本没开过刃,可是他们就像切瓜砍菜一样,将整个现场连人带屋子砍得稀巴烂……当时闻讯赶去的警卫队在警告无效后开枪,谁想到……子弹根本对他们不起作用,他们回过头来,又把警卫队杀得干干净净……”
王树林看到他的脸在密室幽暗孱弱的冷光下显得相当狰狞,打了个寒噤,不敢插口。
“而我的女朋友,她也被子弹误伤,却跟那几个莫名其妙的怪人一样,连血也没流出。他们打在了一起,我想上去帮忙,却怕碍手碍脚。最终,她寡不敌众,倒在地上……她的伤口都像是被高温灼伤了一样,皮焦肉烂,散发出阵阵臭气。我还能做什么,只能抱着她不断地哀求他们,领头的家伙毫不留情,在她的头丁页补上一巴掌,她的头发当即就像烧焦的纸张,四下飞散,整张脸也成了一团烂肉……我受不了这样近在咫尺的巨&大打击,脑子轰隆一炸,眼前就模糊了。隐约见那几个人喊:‘钢谷的大部队来了,撤!’其中一个人手一晃,就烧出一团赤红色的火花,向我眼前一投,我能看到的景色就变成了烈火的颜色……”
他狠狠地把烟头塞在烟灰缸中,抬起头说:“谁想到,我没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高级病房里,享受高档护理。我的第一反应是念叨女朋友的名字,但记忆倏然间潮水一样涌出来,我想起了她的惨死,就立即沉默了,镜子里的我面如死灰。这时候外面进来几个穿白制服的军官,护士们知趣地部退出去。我虽然不认识肩章,可能猜得出他们级别很高。我本来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可慑于无形的压力,我就只能谢谢他们救了我,并且表示我只是个西北飘,支付不起这种高层次病房的费用。